环生哽咽道:“我跑过来之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在花香酒楼底下,姑娘先上了马车,我付了银子再回头,便只见到了这个……”

环生缓缓松开攥得发白发僵的手,露出那支金簪,流泪道:“姑娘身边只有我,没有旁的家丁。”

“好大的胆子!不带人便敢出去乱晃,叫她禁足她不理,非要去凑那热闹,是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活该!”谢兆寅急怒交加,越听,越是眼冒怒火,抄起茶杯砸在地上,一片粉碎。

环生抖了一下,面色更是苍白。

谢华浓不动声色地改换了下位置,挡住她的视线,低声说:“你别急,方才你昏厥过去的时候,大哥已经领着部下去处理此事了。护城河边发生了动乱,似乎不止花菱……”

谢华浓说着,垂下眼睫,看不清神情。

其实,也就是直到大哥接到了属下汇报,他们才相信,花菱是真的出了事。

环生心中总算松泛了些许,喘上一口气来。

“大公子去了,去了就好……”她讷讷点头,方才她竭尽了心血气力,老爷和公子却动也不动的样子,实在是噩梦般的场景。

她帮不上三姑娘一分一毫。

环生闭了闭眼,又是两行泪哗哗流下来,她嘶声道:“回二姑娘,回老爷,姑娘她不是不想带家丁出门,只是怕自己招了老爷的嫌,又要挨骂。三姑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肆意妄为的性子,今日是她生辰,她只是想去千灯节上许个愿。我们放完了灯,明明已经就要回来了的……”

谢华浓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圈唰的微红,半蹲在那里,一声不吭。

阶上的谢兆寅面皮狠狠抖了两下,坐倒在宽大椅子上,半晌喃喃反问:“生辰?”

他伸出手,颤着指了指旁边立着的一个婆子:“拿簿子来。”

那个婆子应了一声,转头去取了一个红纸订成的簿子,里面记载了谢家族谱上下所有人的生辰日,谢兆寅翻到某一处,盯着谢菱名字下的日子看了许久,即便把眼睛盯花,那个日子,也确确实实是十六年前的今天。

除了谢菱房中的婢女,他们全府上下,竟没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