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段时间横滨不太安全”和“给孩子一个快乐的新年”为由,森先生毫无廉耻地将太宰治打包给了雪枝小姐,井称过完年后再来米花町接他。

好心的雪枝小姐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欣然同意了。而后便与森先生告别,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春日部市给亡夫扫墓。

见那辆小汽车离开后,森先生收起了笑容也离开了餐厅,回到了自己那间位于黑暗处的小诊所。

小诊所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久等了,绿川君。”一进门森医生便脱下了沾染着血腥味的外套,随意地搁在一旁的角落。

“还好,我也才刚来。”名为绿川的男人收回了看向百合花的目光。

绿川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间黑诊所,但是每次在进门的那一瞬间,他总是会先注意到医疗桌上的花瓶。这是这间房子里,唯一富有生机的物品。

听说是诊所医生心爱之人所赠。

当然这仅是道听途说。绿川井不能保证这消息的真实性。不过刚才他确实看到了与森医生同行的女人以及那三个孩子。似乎验证了森医生话中的真实性。

尤其森医生回来时脸上未来得及隐去的喜色。

“森医生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虽然知道原因,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有些些许的意外。

森医生闻言便露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脸,问道:“很明显吗?”

绿川笑笑不语,转而收回视线,把玩着手中的枪,这把枪,原先是用来杀叛徒的。

森医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一路赶回来时,身上的血腥味都散得差不多了。不过其实从餐厅的洗手间出来时,血腥味其实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当然倘若是那种时常混迹于里世界的人,这点血腥味根本不在话下。

在森医生进入洗手间的空档里,绿川习惯性地会观察起诊所的布局。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尤其这间位于中立场的黑诊所。

诊所里的日光灯是二手市场淘来的旧货,用的时间长了,就经常性地闪跳,看得人眼睛极为不舒服。最里面的房间有简易的手术台,不知上方的无影灯是否也是如此,绿川真怀疑真的会有人从手术台上下来吗。

诊所二楼据说是森医生的卧室。不过没人进入过。所以究竟是不是卧室也有待商榷。

绿川不由地猜测那位和森医生共餐的女性是否进入过。

这样的人还会对一名普通的女性怀有感情吗?恐怕是利用完就会解决掉吧。

绿川望着洗手间紧闭的磨口玻璃门。一时想不透森医生的意图,就像他会选择他作为引荐人。他只不过是portmafia基层的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职员。

“绿川君是不是在想,为何在下会选择你?”

突然的声音令绿川呼吸一滞。

不知何时从洗手间出来的森医生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两侧,他一边晃动着被子里的冰水,一边看着似笑非笑地绿川。

他看起来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脸上虽带着笑意,但未及眼底。

从第一次的打交道开始,绿川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或许比琴酒还有危险。琴酒向来都是冷冰冰的,根本没有好脸色的时候,所以无需猜测他的心思就知道不好惹。以至于每次见面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森医生不一样,他善于伪装,看起来就像一个废柴的大叔,使不清楚他为人的人卸下心中的防备,而后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像一条毒蛇紧紧咬住对方的命脉,直到对方不得动弹。

森医生的心思很难猜。

“请赐教。”

森医生放下杯子,而后又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瓶威士忌酒和一只酒杯。

“要说威士忌的话,在下还是更喜欢苏格兰的口感。”

他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