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了。在这一刻,对于小胖来说真正比较可怕的是,

——李白他现在喝完了酒,已经开始吟诗了啊!

看到自己学生时代的噩梦又开始“吟唱他自己完全都不会记得的魔法”,小胖顿时间就带上了痛苦面具。觉得仿佛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诗词理解又要开始发作了。

听到小胖的这一句,锦袍的少年人顿时理直气壮道:“我当年的梦想的确是要狠狠的拉黑太白先生让他再也见不到酒。但是这件事情我后来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嗯?”小胖侧了下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然后便听到好友继续道:“假使太白先生以后都不再写诗了,那么这件事对于我们可爱的师弟师妹们,将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他说到多么大的那里时,似乎生怕小胖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一样,除开特别拖了下尝生,还专门的还抬手比划了一下,试图以动作来让小胖更好的对此进行理解。

而后他擦擦自己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鳄鱼眼泪,以一种感动了自己的语气说着,“所以我决定,以后无论太白先生在哪里,天涯海角,我都要将酒楼开到那里,让太白先生时时刻刻都有佳酿可喝,有诗赋可作。我这么做——都是出自我深深的对于学堂新生的师弟师妹们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啊!”

“……”听到他这么说,小胖脑子先是懵了一瞬间。

半响之后,他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你。”

所谓商业逻辑鬼才,当不外如是。

照顾后届的师弟师妹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当年他们既然过的卷生卷死,那么如今的新生代师弟师妹们自然也不要想跑得了,还是去当他们的卷中卷种卷吧。

所以说这么一想的话,好像算来算去还是他们第一届比较好,各方面的东西都不完善,所以抛开上学期间突如其来的让人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数学,以及在毕业之前忽然之间发生的大教改之外,他们的学生生涯的日子过得还当真是……挺舒适的?

-

大昭十二年。

在当年学堂最重大的那一次变革以后,学堂方面的事情便再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比较大的变化,而是一如以往的逐年微微调整,演变成更好的方案,培养出更多的专业性对口的人才。

在这一整个的过程之中,无论是嬴月又或者还是各省各部官员对此都是感到非常满意的。

——这大大的提升了他们的工作效率啊!

而若是非要说有什么人在这些变动之中是感到比较痛苦的话,那么应当当属是这些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又出现什么新变故,以至于自己又需要卷生卷死的学堂在读的学子们。

只不过学校在读的这些学生们全都是一群弟弟,他们的意见暂且还不在其他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尤其是他们的那些同样出身自学堂,自己那一届分外卷生卷死的师兄师姐们,何止是不想考虑可怜的小师弟师妹们的意见,甚至还想在不妨碍真正的正事之下,再额外夹带私货的让他们变得更为“凄惨落魄”一些。

而除了年年岁岁都要进行或多或少的改动的学堂以外,另一件比较值得一提的事情便是自七八年前起嬴月开始推行的诸多利于天下间女子政策。

时隔七八年以后,继当年在嬴月的诏令才刚刚下达之际便哗然一片,紧接着不日以后一大群天底下的读书人汇聚在皇宫门口,跪拜着恳请女帝收回成命。

但是嬴月非但不给一个眼神的完全不理睬他们在那里说的什么鬼话,而且还直接让兵马俑们强硬的将他们各自送回自己家中。

——而之后若是有再来触她的霉头的,这就不是这么温和的送回家中,而是送至大狱。

嬴月以一种绝对毋庸置疑的态度再告诉天下间所有人一件事情,

——君无戏言。

想要她收回这一条命,除非在那把龙椅上坐着的人不再是她,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如若不然的话,她偏就是要“一意孤行”到底之后。

如今当年那波大闹着“此事绝对行不通”,“此般万不可以”的人声音终于逐渐的消散下去,再闹腾不出一点什么水花,彻底的沉寂。

同时也是逐渐的接受了“女帝的在位期间,他们这些男人当真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事实。

毕竟,反抗又反抗不起来,你寻死闹活的女帝根本就不给你眼神——当初不是不曾有人试图撞皇宫的城墙以来使女帝“惊醒”,不要再如此“倒行逆施”、“违背纲常伦理”下去,可是结果却是女帝根本就和历朝历代的皇帝完全不一样,她根本就不怕天下皆有文人对他以此相谏言,反而是她没有人愿意对他以死相谏。

没错。为了给天下这些男人展示自己在这件事上心究竟有多硬,嬴月心中其实一直在等着真的有那么两个足够硬气的人物在皇宫门外血溅三尺。

而若是这般的情况发生以后,她会让兵马俑直接将尸体抬走火葬焚烧处理,

——在面对非战争之际敌方兵士之际,人死之后,却不让人入土为安实属是一种很“严厉”的惩治了。

所以在之前有文人试着闹这样的写作以死相谏,实则行为以死相逼的道德绑架以后,在周围同他一起演着这场“寻死大戏”的文人们眼看着当时戍守皇宫城门的兵马俑就那么冷眼的看着他们闹寻死,而连眼角余光都不分过来一眼,就更别说是什么劝拦他们不要死的情况之下,这些读书人终于认识到——之前在初初登基就废黜了一大堆“祖宗宗法”的女帝是真的是个硬茬子。

——她全然不受他们的以死胁迫。

甚至如果在这件事情之中真的有人死掉,反而是在替她裁做嫁衣。

意识到这有些让他们头皮发麻的一点以后,终于,嬴月的世界清静了。

他们不清净也实在是不行啊!

一般来讲,如果一个皇帝做了什么实在是过分容易引起民怒的事情,那么势必会埋下农民起义的种子,在那百姓们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落下以后,终将在民间发展出无数自立的“新朝”。

可女帝的这件事情又不太一样,虽然她此举做的有违常理,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民间的百姓们来说是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一没有多余的闲钱去纳妾,二又没有文化学识去考取功名。

这件事情跟他们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没关系。

何况女帝在登基以后随着高产良种的推广,棉花和羊毛的用途宣传,又有工部进行水泥修路,百姓们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越发过得更好。

他们的心中对于女帝是拥戴无比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跟他们完全没关系的事情去放着自己舒舒服服的踏实日子不过,搞什么农民起义?

所以他们这些读书人除了肚子里那些水平普普通通的墨水之外,要什么没什么——没人、没粮、没兵、没地盘。

拿什么去反抗重兵在握,麾下猛将无数的女帝?

……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家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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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说有关于此事天下间无数读书人都跑出来劝阻,朝堂之上为什么就没有什么动静?

其实不是朝臣们不想劝。

也不是因为女帝一向任性,所以他们习以为常,

——这样的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习以为常!因为这一次和以往相比又是完全不一样,过分的他们完全不知道该要如何说什么是好。

要不是女帝百分百给予信任的心腹之中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男人,他们实在是会忍不住觉得女帝是仇男。

……虽然说她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在他们眼中也和仇男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到底是和男人有多大仇恨啊?才能够在这件事情伤施行如此狠辣的手段。

所以在嬴月这地图炮,祸害天下所有男人的权益的几道旨意之下,那些个门阀世家出身的朝臣自然也是要极力的劝勉。

然而嬴月说不听就是不听,非但不听,她还要对朝臣们进行一道灵魂拷问。

——“男性的皇帝为帝时,可不曾听说过有允许女子入朝为官。看来,朕如今对天下间的男人仍是太仁慈了,是吗?”

一句话直接将所有朝臣全部都给堵了回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别的东西他们未必能够看得出来,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女帝真的要杀疯了。

他们丝毫都不怀疑,如果有谁再敢多往下劝一句,第二天就能够听到新的圣旨宣布出去,而内容则就是,

——往后大昭不允许男人为官。彻彻底底的是一个女主其政的王朝。

凭着女帝这几年办事的疯劲儿,加上十来年来培养出来的女官底子,她再突然间发上一把疯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若是这种诏令下达的话,定然会引起天下间许多男人的反扑,可,还是那个问题,

——能够被她这一诏令所影响到的本身都是中上层的人,而底下的只要她能够给他们带来好日子谁在乎这种事?

……这些年来,在弄出这些能够让普天之下男人恨得牙痒痒的各式各样的诏令政策的同时,女帝可是从来都没有忽视过民生问题。

而兵士们,则也正是这底下的人员。所以,

——嬴月是真的可以,也是真的有资格凭借着手中兵权为所欲为。

而还有一点比较令他们心生恐慌的便是,能够站在这朝堂之上的,没有一个真正的蠢人。女帝这些年来的行事风格和态度,摆明了是在说明一件事,

——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不计后果。

所以这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怂了。

嬴月无所畏惧,除了她想要往下颁布施行的政策以外,什么都不在意。

但是他们所需要考虑在意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于是他们便可耻的选择了……直接服软。

向女帝光速滑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