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页

他立刻想起一张人类面孔。最初对伊芙琳产生兴趣的时候,他观察过一阵那个叫菲茨的猎人,那家伙身上集合了所有与他自己相反的性格特质。

伊芙琳会选择他并不意外,甚是可以说顺理成章。

这么说的话,他们在暴露猎人身份后大概再次结伴逃走了。和从港城消失的时候一样。

劳伦佐砰地摔上门,力气有点大,带得门框不安地震颤。随后他在斜对侧的另一扇卧室前静立片刻,唇线和下颚轮廓紧张地绷起,缓缓推开门。

“弗莱太太”的卧室几乎保持了原样。步入式衣帽柜里的当季衣物几乎没被动过,桌上随意摆放着自来水笔和内页空白的笔记本,营造出一种房间主人随时可能上楼来的错觉。双人尺寸的床边挂着一件女式晨衣,在床上一伸手就能拽下来披上。

他能看见她打着哈欠歪在床头不愿意起来的样子。

劳伦佐一动不动良久,径直走到另一侧床头柜前。

并没有什么属于房子男主人的东西,比如另一件睡袍、单只袖扣,又或者睡前阅读的书籍。确切说,那侧的床头柜是空的,拉开抽屉时散发的木材味道充分证明这侧的家具几乎没被打开过。

有使用痕迹的枕头也只有一个。

这一系列发现令劳伦组的情绪稍微平静。他在床沿坐下,轻轻抚摸床单和被褥留下的褶皱,最后在枕头近旁摸索。

片刻后,他的指尖拈起一根长发凑到眼前,棕褐色,然而发根却明显有一节更艳丽的红,本来再过不久就该重新染色了。

劳伦佐试图想象她染过头发之后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棕色太低调普通了,还是红发更适合她。

他的眼神略微失焦,短暂地迷失在了回忆中。他很快清醒,面色变得冰冷,注视着床褥中不存在的凹陷轮廓时,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杀意。但又只是须臾,刀锋般冷锐的目光又逐渐地柔和下来,最后变得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