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他愉快地在来自17世纪后半的某个颅骨上敲了敲,“啊,我记得,那时恰好是最后一波严重的鼠疫。许多地方,不论是海峡的对侧还是这里都伤亡惨重。”

伊芙琳以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见对方沉迷考骨,并不急着向前,决定自行探路。

劳伦佐轻笑,很自然地将她手里的骨头抢走扔出去,亲切地解释:“抱歉,有些失态了。只是那是我罕见印象深刻的一段时间。鼠疫虽然无法感染血族,但充满病患的城市弥漫着独有的腐败气味,哪怕是健康的人的血味道也会变得糟糕。那时我还年轻,忍耐得极为煎熬。”

说最后一句时,他盯着她的视线下移到咽喉,意义不言自明。

伊芙琳却问:“你原本是哪里的吸血鬼?”

对方微笑着装傻,拒绝回答。

“劳伦佐原本就不是本国人常用的名字。”

“是吗?”

“你第一次进入联邦猎人视野是近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来联邦?洲陆上那么多人还不够你祸害?”顿了顿,伊芙琳慢慢问道,“是为了逃离还是追捕谁?比如……卡西米洛?”

劳伦佐依然笑着,口气却变得冷淡:“原来你对我的个人历史那么有兴趣。”

“是你自己带头分享亲身经历。”

劳伦佐没说话,通道里只剩不断投掷骨头的声响。

寡言在他身上颇为罕见,伊芙琳难免又多看他几眼,确信她刚才的一连串问题肯定踩中了某些事实。她打定主意: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得想方设法联络洲陆上的猎人公会,也许他们有涉及劳伦佐的档案可以分享。

他们沉默地走完了剩下的路程。通道里没有任何机关,就是单纯的人骨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