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校舍拉开距离后,劳伦佐就返身迎上来,手中持那柄洁净得邪恶的短剑。伊芙琳拔出另一把枪,他栖身一个飞踢又致使枪脱手,呵斥顽童似地嘘了一声,笑得止不住:“你也不想让你的朋友们那么快循声找过来吧?”

伊芙琳没有回答,她再度扑了过去。

纵跃,冲撞,翻滚。有那么片刻,伊芙琳完全忘记了来到此地的任务,任由肾上腺素燃烧,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面前的吸血鬼,寻找他哪怕只有分毫的破绽,以思绪无法跟上的速度拆解袭来的狠辣攻击。

利刃在落下前就被接住,中途改变方向的拳脚与同样角度刁钻的格挡相撞,刺击,斜砍,正攻,佯攻,只要反应迟缓哪怕毫秒就会致命的来击被逐一接住,一个新回合,又一个新回合。心脏仿佛要炸裂,骨骼发出咔咔的骇人脆响,刀身因为不堪重击卷翘,但还在继续,还能继续。

如果有旁观者在场,他们会惊异于这厮杀的惊险残酷,但也无法否认,猎人与怪物在稀薄月光下的这场战斗宛如嬉戏,浑似刀尖上的舞蹈。

劳伦佐突然停下。

“你完全恢复了。”他整张脸都被异样的神采点亮,倒好像嗜血怪物的寒凉躯体也因为运动而热血沸腾,焕发出不可能的健康的光辉。他舔舐了一下血红的嘴唇,轻柔地纠正自己的说法:“不,比之前更棒。”

“啊……”他轻缓地抽气,紧盯着伊芙琳的眼神变得更为炽热,“我几乎要抑制不住诱惑了,我真的非常想现在就杀死你。”

伊芙琳急促地喘息着,竭力不露出过多疲态。

高度专注的欢愉过后是当头泼下冰水般的绝望:他还没有使出全力。他只是在和她玩耍。

“与你在这相遇真是美妙的奇迹,但是很遗憾,”劳伦佐收敛笑意,“我有重要的事在身。进食的时候,我偏向于把最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品尝,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