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明说的话，如今都落在沈晚清的耳里。

他的计划，他的野心，他的蔑视，他的不屑……沈晚清将合同交给秦筝，说：“你看看。”

秦筝没翻，直接放到床边，说：“沈总办事我放心，现在轮到顾处长了，没问题的话，签字按手印盖章，”她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印章，还有印泥，淡笑道：“顾处长，你今晚让我保管的，我还随身携带，我对你可真是认真负责。”

顾砚明被逼得没路可走，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压着火气道：“我不明白，你不为沈家卖命，现在是要自己单干了？那我们今天签完了，后续怎么办？”

沈晚清昂了昂下巴，说：“看合同。”

顾砚明抓过合同，捏纸张用力，手背青筋直暴。

他顶着昏沉的脑袋，勉强看完，也如梦初醒。

“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顾砚明差点将合同捏成纸团，沈晚清语气如初：“你我联姻的事，最迟在年后也该有结果了，在这之前，配合我演好戏，直到我拿到沈家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财产。”

顾砚明咬牙切齿：“好事都让你占了，不用联姻，胁迫我签字拿到海京天街，毁了我后半生的幸福……”

“你清楚一点。”沈晚清打断他，没耐心听他发泄，提醒道：“你自己也说了，咱们两个的关系根本不适合联姻，我需要这门婚姻，拿到属于我的一切，而你和你们顾家，可以如愿拿到海京天街的启动金，秦筝这边你是没戏了，但我们的保密，可以让你在顾家和社会公众面前仍然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顾砚明心如死灰，不甘心问秦筝：“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是不是？”

实事求是，起初对顾砚明的印象尚可，不过，秦筝话锋一转，语气厉然道：“你打陆知夏，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事，任何欺负鹿鹿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最终，还是陆知夏，沈晚清和陆知夏，秦筝和陆知夏，顾砚明苦笑着摇头，笑到最后，几乎要发狂。

沈晚清提醒道：“签吧。”

“晚了的话，可能去全世界都知道，顾处长喜欢特别的玩法，还是被虐的那一个。”秦筝冷淡嘲讽的语气，让顾砚明终于意识到，之前那个乖巧懂事的秦筝，根本就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顾砚明含泪签字盖章，抓着手里，说：“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沈晚清淡声道，“我是君子，不是小人。”

秦筝伸手夺过合同，摆了摆手，说：“一位慢聊，这房里的气味，让我恶心得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秦筝一出门，陆知夏赶紧往里看，扬声道：“沈晚清！”

秦筝手里卷着的纸筒，不客气地打在她的脑袋上，嗔道：“几点了还瞅？”

陆知夏挡开她，说什么不让她关门，秦筝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沈晚清先一步从门口离开，陆知夏到跟前，急道：“你总算完事了，快跟我走，这里是变态呆的地方。”

房间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陆知夏撇撇嘴，提醒沈晚清：“日耳曼酒店也是你家的吧，记得让顾砚明赔偿。”

“要去哪？”沈晚清被她拽着，哀声道：“我走不动了。”

“那你爬一下？”

“我今天过生日。”沈晚清意会。

陆知夏俯身抱起她，往天台走，边走边说：“你待会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你叫秦筝……唔。”

她的嘴巴被温暖的掌心捂住，沈晚清眸光含嗔道：“今晚不许在我面前提别人。”

陆知夏小脸绷着，将人放到座位上，说：“你闭眼睛，等下。”

沈晚清听见她弄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声音，不一会，眼前有光亮在晃动。

“睁开眼睛吧。”陆知夏笑着的脸，被烛光映照，催促道：“快许愿。”

“什么愿望？”

“那得问你自己。”陆知夏挡着风，催促道：“快许愿吹蜡烛，要不然被风吹灭了。”

“你怎么这么凶？”沈晚清不满，陆知夏说是给过生日，但脸色挺严肃，说：“给你过都不错了，你也不想想怎么对我的，人性泯灭，道德沦丧，快点许愿。”

沈晚清没跟她计较，淡淡抬眼看她，目光灼灼，问：“那有生日礼物吗？”

她恍然才意识到，忘记准备礼物了，陆知夏挠挠头，问：“后补行不行？”

“不行。”

“那你先许愿嘛。”陆知夏四处挡风，“要不然我给你点钱，给你当定金，礼物以后再说。”

“定金我可以自己拿，你闭眼睛。”沈晚清闭着眼睛，陆知夏也闭眼睛，她许愿之后，轻轻俯身，捧着陆知夏的脸，琴紊她的脸颊，呢喃道：“小狗，祝我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