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章

大嫂道:“那她以后肯定不敢再碎嘴,也不敢来寻咱们家的麻烦了。”

虞滢点了头:“一次后,也够她怕的了。”

她也不再在意翠兰婶的事情了,而是走到了大嫂身旁。

见大嫂在捯饬着从小屋子搬出来的禾秆床,好奇的问:“大嫂这是在做什么?”

温杏腼腆地笑了笑,说:“我觉着弟妇和阿娘睡竹床会硌得不舒服,所以打算把这禾秆床拆下来做几个垫子铺在床上。”

虞滢闻言,想起自己酸疼的肩膀,顿时来了劲:“我与你一块弄。”

两个人捯饬便快了许多,先是把一层一层的禾秆平铺在没有什么沙石的地上,虞滢再而拿来一把艾草点燃后熄灭火苗,留下烟雾。

用艾草热烟把禾杆都熏了一遍。

最后再把禾秆放在太阳底下晒个大半日,下午日头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就可以收回去了。

弄好了禾秆之后,虞滢出了一些薄汗,洗了脸和手便进了屋中。

入了屋中,见伏危正在用菜刀削竹子,虞滢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

伏危并未停下,回道:“我打算给你改良一下连弩,再给大兄做一把。”

虞滢想起之前那把连弩,问:“怎么改良?”

伏危道:“之前用来做弓的竹子的岁龄较大,我让大兄砍来了只有四到五年的竹子,这个时段的竹子强韧而有弹性,最适合做弓。”

说到这,他顿下动作看向虞滢:“你下回去市集,便看看有无兽皮售卖。”

虞滢疑惑道:“要兽皮做什么?”

伏危摸了摸一旁连弩的弓弦,解释:“这弦使用麻草搓成的,韧劲不足,且多用几回就会松弛了。你上回用它来射击野猪时,未能插/入它的皮肉,便是因弓与弦的选材不行。”

虞滢对草药非常的了解,但是对兵器利器却是了解甚少,所以她好奇的问:“弓弦不是用兽筋做的?难道是用兽皮做的?”

伏危浅淡一笑:“兽筋拉伸较强,适合做臂弓,小弓不需要那么强的拉伸,所以适合用兽皮。当然,若是没有兽皮,也可用兽筋,便看有哪些了。”

虞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应:“那我过几日去玉县瞧一瞧。”

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

虞滢与伏危同时往房门望去。

只见大嫂拿着一根竹板尺和一根细条麻绳站在门口处,轻声说:“我来给弟妇丈量做衣服的尺寸。”

虞滢想起昨日去玉县买的布料,便也就让大嫂进来了。

温杏有些拘谨的进了屋中,喊了一声床榻上的伏危:“二弟。”

伏危微微点头,也回喊了一声“大嫂。”

虞滢站着张开手让大嫂丈量,伏危避嫌,暗暗收回了视线。

温杏每丈量一处,便用尖锐的石头在竹片上边刻记号。

等细绳圈了腰围后,温杏惊诧到:“弟妇,你的腰好细。”

闻言,伏危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只见平日束腰略松之下不显的腰线,时下在细绳略紧的一勒之下,臀宽腰细。

那纤细的腰身,细得好似不盈一握。

伏危呼吸一滞,喉间一滚,视线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不该触及的,猛然收回了目光。

片刻后,温杏记好了大概的尺寸,复而小声的与弟妇道:“二弟做衣裳的尺寸,就麻烦弟妇来量了。”

说罢,温杏留下了竹尺和绑有多个细节细绳出了屋子。

虞滢还没来得及说让大嫂给自己和大兄也做两身衣裳,大嫂就离去了,她也只能一会过去说了。

她拿着细绳和竹尺转回身,看向伏危,问:“介不介意我给你丈量?”

伏危不敢与她相视,只道:“你喊大兄来罢。”

只是常规一问的虞滢:……?

都躺在一块了,他怎忽然又在意了起来?

虞滢还是尊重伏危的意见的,也就没有给他丈量。

等伏震拖着几根要搭茅草屋的粗竹子回来时,虞滢便喊了他进去给伏危丈量。

温杏正好端了茶水过去给丈夫,听到弟妇这么一说,微微一愣,有些纳闷。

弟妇与二弟不是夫妻么?为什么还要大郎进去丈量?

正纳闷的时候,弟妇便过来说了让她给自己和大兄也裁两身衣裳,温杏惊讶得把方才的纳闷全数抛到了脑后。

丈量了尺寸后,温杏便开始裁剪布料做衣裳。

因寻常人不穿那么复杂样式的衣服,再者复杂的温杏也不会做,所以简单的一套衣裳,大概三天就可做完。

等到下午,虞滢便与大嫂,还有大兄把禾秆收了回来,挑出比较好的禾秆重新用草绳编起来,做成竹床大小的垫子,约莫一寸多的厚度。

几人做着垫子,伏安伏宁也不去玩,而是在一旁帮忙挑出要不了的禾秆。

时至黄昏,几人还在忙活,罗氏也没有喊他们,径直去做暮食了。

终于,在暮食做好时,垫子全都做好了。

两大一小的垫子,还有七个按照虞滢要求所做的禾秆枕头。

这枕头若是直接枕上前,会有些扎人,虞滢也狐疑把剩余的边角布料给了大嫂,让她自己看着弄枕头巾。

席子做好后,卷成了一卷搬入了屋中。

在伏震扶着伏危起来的时候,虞滢与大嫂把垫子铺在了竹床上,复而又在上边铺上了草席。

在大兄大嫂出去后,虞滢把昨夜做的枕头套/子娶了出来,放入了禾秆枕头。

枕头套子拼接的布料是虞滢自己挑选的,靛青与赭、黑三色拼接。因拼接的时候又大概修剪了一下形状,所以看着并不丑,反而有些说不出的融洽。

虞滢复而又在窗户上方拉了一条麻绳,麻绳串过窗帘,再挂了上去。

做好后,虞滢回到床沿旁坐了下来,感觉到了床上略微松软,不禁爬上床,枕着枕头躺在了伏危的身边。

比起没有安全感的禾秆床,还有硬邦邦的竹床,这加了垫子后,还有淡淡的阳光味道,虞滢躺下去后,满足得想在上边打滚。

伏危低眸望向眉眼间皆是笑意的女子,有些不理解:“只是加了个垫子,便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