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易

祝槐:“嗯,怎么啦?”

张明栋:“………………”

“找到了吗?”他一字一句道,“有消息了吗?”

“诶,难道委托人那边催了?”祝槐惊讶地问,“有消息是有……张叔你现在在哪儿啊?”

一听她说有消息,老张语气顿时缓和多了,他给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我刚好开车过来到你家附近这边办事,想起来就顺带问一句,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见个面?”

祝槐笑笑。

“我实话实说,东西已经到手了,”她说,“张叔你先把钱转过来行吗,我想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不是?”

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张明栋本来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这下更是起了疑心,偏偏还得耐心哄劝道:“委托人这边肯定也想验一下,咱们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验货也不一定非得当面吧?”祝槐问,“还是张叔你根本没打算给我那剩下的二十五万啊?”

老张表情僵了一下——幸亏是电话对面看不见他的样子,“害,你这话说得,张叔还能骗你不成?”

“其实吧,我本来也觉得不会。”

祝槐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带着两个打手在我家楼下做什么呢?”

张明栋:“……”

张明栋:“?????”

他猛地抬起了头,四下环顾,果然在正对面看到了个正在闪烁的红点。再打眼一瞧,是个被胶带绑在树枝上的微型摄像头,只是几乎完全被树叶挡住而谁也没能在这之前注意得到。

他当场骂了一声,也顾不上拆了,转头就冲带的俩人道:“上楼!直接进去!”

三人的声音消失在了楼道口,祝槐也关上了自己那只手机上传回来的画面,耐心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她就是走都走了想着装一个看看动静有所心理准备也无妨,想不到还真有乐子可看。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他们一路爬到六楼,气息不稳地去拧门把——没锁。

这下省了撞门的功夫,然而老张心里不详的预感却愈来愈重。下一秒,意料之中又超出想象的景象就让他失了语。

屋子里空得不剩半点生活气息,连家具也只有最基础的桌椅和单人床,很显然,本来“住”在这里的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老张慢慢踱了几步,几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转头看在抓在手里的手机,这才想起来还挂着通话中,立马放到了耳旁,“你——”

“嘘。”

祝槐说:“我来猜猜张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毕竟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叫你过来,结果你居然上赶着来了。”她道,“难道是你们觉得比起五十万买断一个道具,还是控制住我让我带回来更多的更划算?”

用不着真的回答,电话那头被气到极点的粗重呼吸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老张阴沉道:“这下你还想要钱?你妈的医药费——”

“张明栋,”祝槐笑着问,“你在威胁我吗?”

“你大可以去看看医院里的档案是不是还像你当初查到的一样。”

她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事到如今还会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我是很讲诚信的,喏,去看看卧室桌子底下吧,东西放在那儿了。”

老张一个眼神过去,他手底下的打手就径直进了卧室。然而再出来的时候,男人的步伐和捧着东西的动作实在有点紧张无比的战战兢兢——他小心翼翼地将铁盒子放在了桌上,于是老张也看到了安装在小盒子上面的装置。

花花绿绿的电线从黑盒子上的数字输入盘下绕过去,而在那上方,显示屏的时间计数正在不断地减少。

……是定时炸|弹。

“放心,”祝槐估计着他们应该看到了,温言安慰道,“火力不强,砸了也伤不到你们自己,就正好能毁掉里面的东西而已。”

老张牙都快咬碎了,“密码是多少?”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祝槐说,“五十万。”

张明栋:“………………”

我可去你的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恶狠狠道。

祝槐:“一百万。”

“你他妈——”

“两百万。”

她说:“你应该也知道你们最开始的价钱是在坑人吧,你自己又抽成了多少?”

“……我得去跟他商量一下。”

“三百万,”祝槐道,“也转告你那边那位,再多一句话直接翻倍。”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祝槐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无疑也传了过去,因为她听见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伴随的还有打手们“张哥”、“张哥你没事吧”的呼唤声。

不多时,她接连收到了几条转账的通知短信,他们没敢再耍滑头,不算最开始的二十五万,这次加起来共计三百万。

“密码是多少?”老张的声音比之前气虚了不少。

“没有密码。”

祝槐干脆地说:“直接拆了吧。”

张明栋:“……”

他瞬间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脑袋嗡嗡的,不顾手下震惊的目光一把拽下了粘在盒子上的“炸|弹”。

果然,不管是显示屏还是电线都轻易脱落了。要非说有什么事发生,不是爆炸,而是屏幕上在电池断电之前缓缓滑过去一句“开箱快乐”。

张明栋:“………………”

他快乐个屁!他快心肌梗了!

“你……”

“嗯,”祝槐笑眯眯道,“我觉得对你们来说假的就够用了,就不费那功夫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唯独在以钱易物这点上说了真话,刻着扭曲五角星的吊坠当真躺在箱子里。可张明栋攥着那块石头,想想连自己也倒搭出去的钱,气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就说嘛,要在道上混,还是得留点诚信和余地的。”

反正也只不过是旧印。

祝槐单手插兜,慢悠悠地一步步往前走,“其实我觉得这次挺愉快的,事最后也是办成了嘛。大家难得认识一场,下次还要继续合作吗?我也不多要,分成我九你一就行。”

话音刚落,祝槐听着耳边突如其来的断音,收回来看了一眼手机。

“……啊,”她自言自语道,“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