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那样凝望别人。像狙击枪瞄准目标一样,定格地凝视。口罩是掩体,用来避免自身暴露。

我抬手抚摸胸口的十字,不禁心生荡漾。温瑠不上夜班,太可惜了。我失去了和他长夜相伴的机会。

遗憾的心情只持续了一个下午。

因为,那天晚上,我还是见到了温瑠。

当时我以为是我误会了,原来温瑠是跟着钟老师一起值班的,所以排班表上才没有他的名字。

实际上我确实误会了。

4

值夜班的医生在当天下午可以休息,在白班医生下班交接之后,整个病区就交给夜班医生负责。然后翌日早晨再向白班医生交班。上午需要继续值班,直到中午才可以下班。

整个夜班持续二十几个小时。医生当然不可能全程不休息,会猝死。因此病区里都有值班室,让医生可以在空闲时小睡一会儿。

晚交班结束之后,钟老师领我去了趟值班室。值班室里有几张上下铺,床具整洁但是陈旧。房间很小,唯一的一扇窗连接着走廊,令人感到有些压抑。

钟老师笑着说医院设备每年都更新,值班室条件却从来没改善过。

我碰了碰生满铁锈的梯子,笑说幸好不用睡上铺。

从值班室回来,我惊讶地发现温瑠还在办公室。他正在大会议桌边整理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