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济容捏着他的脸叫他不要再胡说八道妄议恩人相貌,自己却在再次看向那人时忍不住在心中称叹。

眼前人确是俊美无俦,通身气度更是飘然清逸,如幽篁深处乱石藤蔓间乘着东风降下的连绵秋雨。

“恩人,今夜时候太晚了,不如留下在此休息一晚……还有,济容还不知恩人姓名,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人目光遥深,仿佛在费力回忆自己的姓名,“我没有名字,我生来就留在这渡云山,他们都叫我,云山君。”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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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怜应着叶济容要报恩的由头留在了道观中。

伏怜待人温和有礼,清雅中却总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懵懂稚气,尤喜看一些坊间话本人间风月。

他悟性高灵气足,又常会叩开叶济容的门来向他讨教,不过几旬便在书卷淡墨中尝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朱唇一点春色稠,许是丹心应犹悔……这诗意思是若尝了美人的唇,便是神仙也不想做了,叶公子,果真如这般么?”

伏怜一副悉心请教的模样,眸中清荡不见一丝淫晦,仿佛是真心想知这诗中真伪。

怕冷惧热的叶济容打着扇,扯下被汗浸湿的外衫,只挂着一件轻薄的内衬,经过多日相知相熟,加之又同为男子他在伏怜面前也没了最初的拘谨,言辞神态间不免显出几分随性自在,斟着清酒纳罕道:“我又不是神仙,怎知仙人之念,话本里的那些个仙凡恋大都是凡人臆想,若世间真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