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厚重的蓑衣,取下了头上的箬笠,揪出窝在角落里的刘平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巴掌。

从他的几句大声呵斥中,叶容连蒙带猜大概明白了他怒火中烧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刘平,他根本不会管别人的死活,更别说拖着年迈的病体冒雨来送饭这种事。

刘平自知理亏,捂着迅速肿起来的半边脸一声不吭,安静地站在他并不年轻老态尽显的父亲身边。

满面愁容的执行导演挑着碗里几乎看不见的肉沫,叹道:“这不行啊,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到时候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傅闻远同样面色不虞,思索了一瞬才斟酌着开口:“找人清点一下还有多少应急物品,均分给所有人。”

执行导演应下,转头就喊杂务叫人去后院看看还有多少东西。

无形的阴霾悄无声息地弥漫在这座荒弃已久的巨大建筑物之中,青灰色的砖石被雨淋浇成斑驳的深黑。

不知名的花斑尖嘴小鸟蹲在屋檐下避雨,缩着翅膀嘁咕嘁咕地叫着,仿佛在吟唱一首哀怨曲。

大厅里几人一堆围坐在一起谈天论地,大家都尽量避开一些严肃沉重的话题,特别是关于今早那具可怕的尸体,为了让心情更乐观积极一些,但凡事总有例外。

就比如,叶容捏着眉头忽然开口:“死者应该不是剧组里的人。”

傅闻远握住他的手,擦着他手心里的湿汗,问:“怎么,是想起什么了?”

叶容吐出一口浊气,像在回忆着什么,“整个剧组也就几百个人,从村子里找来的群演也没有人的脸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