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决夹烟的手一顿,沉默了阵才恹恹地吐出了一口烟气白雾,兴许还是没能太适应,咳了半天,倦坐着不由得惨笑起来,“不稀奇,人不就是很善变么,曾经看不上讨厌恶心的东西搞不好某一天就爱惨了,太搞笑了,我以前讨厌烟那是因为我没尝过,你瞧,我一试竟然发现我对这玩意儿上瘾了。”

他说着大笑起来,跟着又猛吸了几口,像是由此想到了什么啼笑皆非的笑话,笑到眼泪都快要飙出来,才轻轻抖落一段烟灰,盯着那剩下的半截烟淡淡地评价:“真是害人不浅。”

许黎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他想不通自己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偏爱都要被抢走。

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夺过许决手中的烟头狠狠掷在地上,并用脚碾了几碾,痛快地撕下伪装的绵羊皮囊,对着许决厉声道:“许决,你给我清醒一点!”

许决仰头看向许黎,眼神只有一刹那的迟疑,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震惊和不满,而是平静地回答:“我很清醒,小黎,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叶容,也找一个答案。”

许黎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尖利起来,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叶容叶容,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容,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你以前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许决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释然,好似在警告又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在我心里当然有位置,你是我的弟弟,许黎。”

许黎怒极反笑,早该料到的,许决向来是如此残忍,他心里有杆秤,由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增减砝码,爱恨都堆在一起,偏向哪一方从来都一目了然。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施舍给自己的砝码都被他悄无声息地移在了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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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征用的那座疗养院除了第一层楼用来拍戏,其余都是空房间,因此被省吃俭用的剧组简单改了改给工作人员们当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