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卓准备等这学期的教学结束后再考虑辞职的事。张玄也在第一大学附近买好了房子,一套顶层的复式。面积相比龙腾不算大,不过南容是瑛和赵一卓两人住绰绰有余,最多再加一个张玄。

两人就这样激情又平淡地过起了新婚生活。激情,是因为两人刚新婚,某位时刻处于发情状态的男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平淡……除了激情的时候,两人相处起来就好像已经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赵一卓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南容是瑛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南容是瑛高兴不高兴,赵一卓也能马上感觉出来。赵一卓忘记了所有,但对南容是瑛,他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也一次次告诉他,南容是瑛告诉他的那些是真的。

这一天,南容是瑛接到父亲的电话,不得不回天宇宫一趟。赵一卓这一天正好没事,南容是瑛让张玄留下来在龙腾陪赵一卓,他独自回天宇宫。作为三系7级的异能者,南容是瑛外出不需要人贴身保护。

回到宫中,南容是瑛在止行殿见到了父亲。南容隆烁深深凝视着儿子,说:“是瑛,我打算开启庆远帝陵神宗皇帝之墓。”

南容 瑛蹙眉:“为什么?”

南容隆烁:“四平帝陵进不去,我南容家后嗣末世之后再无法祭拜圣帝圣后。万太后仙逝后葬于庆远神宗皇帝之墓,或许我们能发现些什么。史书上也记载,万太后与神宗皇帝感情甚笃,只是神宗皇帝英年早逝,万太后年轻起便守寡。若神宗皇帝地下有知,想必也想与万太后死同椁。我们南容家对圣帝圣后的敬仰,现下也只能寄托在万太后身上。”

南容是瑛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母后过世时,他还活着,母后的随葬品都是由他亲自过目和准备的。父皇留给母后的手串,母后过世后带入墓中一条,其余的都留在了宫中,其中大部分在卓季手里。张弦告诉他,他和卓季“走后”,除了卓季自己留下的那条蜜蜡手串,辰 又加多了两条手串陪葬,余下的都给了何桓。但卓季每年给父皇和母后画的画像全部随母后一起陪葬了。虽然面前的父亲与曾经的父皇可说是一模一样,但他仍旧不想对方去打扰母后的安宁。轮回是轮回,逝去的人却是一段曾经出现过的历史,那是活生生存在过的。

好半晌后,南容是瑛开口:“父亲,作为南容家后人,打扰祖宗清净我认为并不妥当。即便现在我们能去帝陵祭拜圣帝圣后,也不可能进入帝宫。现在无非是被一群树精挡着罢了。后人对先祖的祭奠,真心大过于形式。万太后守寡多年,神宗皇帝活着的时候,对万太后也是一心一意,否则神宗皇帝不会只有圣帝一个孩子。万太后与神宗皇帝在酒泉下已重逢千年,即便他们的尸骨未能葬于一椁,但也是在一室。我们又如何能得知,万太后会因此遗憾?与其去打扰祖宗清净,不如多寻些史学家好好研究一下南容各家的本家史料。”

南容隆烁:“这么说,你不同意?”

南容 瑛:“我不同意。身为南容后人,没有去打扰祖宗清净的道理。西州那次是地震震开了帝宫,不然我也不会进去。后来宁王还入梦训斥了我一番。”

南容隆烁:“宁王老祖训斥你什么了?”

南容 瑛:“还能怎么训斥,就是叫我不要再继续,不然他就要在梦里咬我了。”

南容隆烁被逗笑了:“胡说些什么,宁王老祖怎么会做这种事。”

南容是瑛煞有介事地说:“我惹了宁王(万臻)不高兴,他可能还真会咬我。”接着,他就道:“父亲,圣帝圣后开创盛世,为的更多的是我南容一族能长久流传。王朝更迭,我南容一族也算不负圣帝圣后所期,不仅保留了下来,还依旧壮大。末世中,南容一族重回巅峰。如今,世界成为联盟,南容一族归于幕后,将来,南容一族该怎么走,才是我南容后人要考虑的重中之重,而非怎么从祖宗的墓地中发掘那些并没有被记录在史料中的细微末节。我南容家流传至今,记录在册的,就是祖宗想要我们知道的,没有记录的,也不要去强求。祖宗不记录,自有祖宗的道理。”

南容隆烁:“四平帝陵,后宫诸人只有圣后葬于其内,可史料中对圣后的记载却不过寥寥几段。你认为,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会是圣帝的意思?”

南容是瑛却反问:“那为何不能是圣后的意思?”

南容隆烁的双眼微微睁大。

南容 瑛:“‘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圣帝的身边只有圣后一人,史料对圣后的记载却少之又少。这不符合圣帝对圣后的宠爱。为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很可能是圣后的意思。圣后要的,不是名流千古、史书着墨,他要的,‘或许’只是俣国的繁盛,只是圣帝的爱重。就让那些已经作古千年的祖宗们,继续安安生生地长眠于帝宫吧,不要去打扰他们。”

南容隆烁深吸一口气:“好吧,既然你反对,那这件事就作罢。”

南容是瑛点点头:“父亲您理解就好。”

南容隆烁顿了下,问:“我听说,你带人住进了龙腾?”

南容是瑛认真地说:“父亲,这件事我希望您不要过问。”

南容隆烁蹙眉:“为什么?我以为你打算安定下来了。”难道对方不是圣后转世?

南容 瑛:“您过问多了,就难免会介入。您介入,那母亲,祖父和祖母就会知道。但于我而言,他只是我的爱人。于他而言,我只是他的夫君。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南容隆烁惊讶:“你们已经,定下来了?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南容适应:“他知道。”

“那他……”

南容 瑛:“他觉得,少主母这个头衔有点重,他更愿意相信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

南容隆烁哑口无言。

南容是瑛话中有话地说:“他‘一向’是这个性子。权势财富对他是枷锁,让他好吃好睡才最重要。”

南容隆烁的心在狂跳。

南容 瑛:“父亲,这件事您就先当不知道。我亏欠他太多了,我想好好陪陪他。”

南容隆烁咽了下嗓子,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