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黄金换真白银

好了,现在进了城,红枣确认自己不是文盲了,这匾上的字,她都认识。

哈–哈–哈–,红枣心里乐开了花。

等了没一刻,小二跑出来把李满囤和红枣给请了进去。

酒楼的一楼是大堂,现已坐了三五桌的客人,正在吃包子、面和馄饨。红枣禁不住皱眉:这酒楼消费水平不行啊,竟然卖包子、面条和馄饨。

他爹搁这儿卖蟹粉,能卖上价吗?

“爹,”红枣拉拉他爹的手:“这就是县城最好的酒楼吗?”

结果李满囤还没回话,前面说领路的小二已经回头答应了。

“当然了,”小二骄傲地说:“城里几家酒楼,就数我们四海楼生意好!”

生意好和酒楼档次又没关系,红枣心里吐糟,但也知道他爹只有这份见识,实没法埋怨。

小二领李满囤红枣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见到了掌柜。

“客官,”小二一哈腰:“这是我们的许掌柜。”

李满囤闻言赶紧拱手。红枣则在他爹身后偷偷打量这个许掌柜。

这位许掌柜看着四十岁左右,身材不高,面容微胖,一身的蓝布袍子,虽是布的,但浆洗的笔笔挺挺,瞧着极是体面。

分宾主坐下,又待小二敬上了茶,这位许掌柜方才问道:“两位客官,刚小二说两位有黄金酱,还请拿出来,让我见见。”

红枣瞧这位许掌柜并不轻看自己,不只小二上茶有自己的份,说话也有自己份,称呼自己“客官”,心里大为受用。

红枣自箩筐里拿出王氏装与他们做样品的盐罐子,交李满囤打开。

许掌柜低头瞧那盐罐子,虽是粗糙,但其内容,黄澄澄的油层下红黄似金,洁白似玉的固体,确是未曾见过。

“请问,”许掌柜问:“这黄金酱由什么所制”

终于从女儿取的“黄金酱”这个口气大破天的中反应过来的李满囤拱手致歉:“恕难相告,这是我家秘方。”

许掌柜点点头,转问:“那这黄金酱,怎么个吃法”

这个能回答。李满囤回道:“与一般酱一个吃法。”

“拌饭,蘸,”李满囤本想说窝头,转即改了口:“蘸馒头,都可以。”

看他爹只说了两样,便即没了话,红枣禁不住着急,便补充道:“还可以拌面,包馄饨,做包子馅儿。”

许掌柜闻言瞧了红枣一眼,心说:这小丫头倒是机灵,知道指着我这店里现有的生意说。

想了想,许掌柜叫过一边侯着的小二,低声说了几句。这小二便出了门,转眼端来一碗光面带一双筷子和一只勺子。

酒楼的勺子是白瓷的,比家里的木勺小很多。李满囤极不顺手的捏着这小白勺,连舀了三勺盖在面上,想想,又加了两勺。

许掌柜端过面,先送鼻尖闻了闻,竟没闻出什么味。摇摇头,许掌柜拿筷子把面拌匀,然后方吃了一口。

含着这口面,许掌柜愣住了:鲜、香、甘、滑、腻,一样样味道在唇齿间绽开,似海里的干贝,又似大湖里的银鱼,偏还没一丝腥味。

许掌柜本想浅尝截止,结果没想到,三尝两品的,便就吃完了一碗面。

放下空碗,许掌柜有些尴尬,他自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方找回了镇定。

“这位客官,”许掌柜刚刚开口,便见外面小二领了两个人,为首一个须发皆白,后跟一个提着包袱的少年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赵老,”许掌柜赶紧站了起来,又与李满囤、红枣解释:“二位客官,这是隔壁医馆仁济堂的馆主,赵馆主。”

“我请赵馆主来替我掌掌眼。”

对于许掌柜的谨慎,红枣颇为欣赏。开饭店的,就得把食品安全放在第一位。许掌柜的行为无可厚非。

李满囤老实,没想到许掌柜请医馆馆主的用意。他只以为请了个邻居来试味。

直待赵馆主身后的少年解开包袱,取出里面匣子装的银针,插入盐罐,李满囤方醒悟过来,然后他便即感觉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