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沈月檀合目叹道:“未免高看于我了,他自行破封印、受魔纹,还驱动厉鬼吞噬同胞,恕在下愚钝,不知如何救。”

那人便低下头:“如、如此……我、我退出。”到底是少年心性,不再以辞藻狡辩美化自身。

先后又有两人退出,尚余八人,加上刘氏兄弟、侯赟,以及答允相助的“蛇王”,合计十四人,这已远高于沈月檀先前预料。

趁众人出发前忙于筹备,刘昶私下担忧道:“巡逻使奉命伐木,对准提神木见一株伐一株,如今贸然去寻,只怕希望渺茫。”

沈月檀一笑:“不过是给他们找点事做,不然闲则生乱,麻烦得很。”

刘昶见他神色安定,胸有成竹的样子,略扬眉道:“殿主莫非另有良策?”

沈月檀道:“并无良策,不过是等人接应。”

竟说得理直气壮。

刘昶一时无言以对。

第95章 南柯

“昏君!”

玉阶下一声怒骂, 这才唤回成王走神的思绪。

九龙蟠云的金色御座宽大得能容数人安坐,却从来只有一人能独占其位。此刻御座上只坐着个六岁小童,两腿都够不着地, 另加了个脚凳踩着。他龙袍加身, 冕旒上珠光闪闪,却遮挡不住此刻紧张的面容和发红的眼圈, 求助一般往左下看去。

御座稍下一阶左侧, 安放着一把华贵的乌檀木太师椅,一名身着青莲色绣银色莲花纹华服的男子正交叠双腿, 惬意靠着软垫, 单手支颐, 另只手中还把玩着一块沉香,漫不经心朝玉阶之下看去。

那老文官仍在破口大骂,骈指如戟、唾沫四溅, 灰白胡子抖得如同二十一年前那个冬雪之夜,破庙里冻死的乞丐披在身上的破棉被。

不愧是文人,骂人也能骂出一篇锦绣文章,旁征博引、字字珠玑,好听得很。

什么惜乎先帝伟业未竟而中道崩殂;什么贼子背信弃义、挟幼帝以令群臣;什么虺蜴为心、豺狼成性, 什么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