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在这种问题上,一般不当和事佬,任何人敢得罪母亲,他都会坚决站在母亲这一边。

这也是他上辈子养成的习惯,毕竟丈夫怕老婆的家庭,儿子多半也会跟着怕妈妈。

韩皎当即放下筷子,对姨丈道:“今日公务繁忙,侄儿有些不适,得先去后堂歇息了,二位慢用。”

说完便起身离桌,余光捕捉到了母亲脸上一闪而逝的得意微笑。

看来马屁没拍错。

“阿皎!”姨母慌极了,她对韩皎这孩子十多年来的感情并不是假的,这回来劝姐姐别在姐夫那个榆木疙瘩身上浪费银子,就是为了省下财力,往后为侄儿的仕途铺路。

她觉得韩皎会比韩老爷出息百倍,而且这孩子有人情味,一定能成为她家真正的靠山。

不像韩老爷,难得拿到一笔朝廷的生意,硬是要他们主动把货价压到最低,几乎没什么利润,宁可自家人吃亏,也不让公家吃亏。

说起来是他们的靠山,实际上她夫妻二人早恨死了,韩家这么多年来也拿了他们不少好处,韩老爷还是防贼似的防着他们。

可偏偏今儿这一劝,竟让韩太太发这么大脾气,这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从前韩太太也对韩老爷满腹怨言,照说这当口,就该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姨母拉着韩皎走到后堂,嗓音哽咽地解释:“你娘今儿是误会姨母了,正使小性子呢!姨母就说了句:你爹的事儿现下说不准,还说以后姨母一定会照顾你娘儿三个,你娘就以为我咒你爹呢,以为我想不管你爹死活了,这哪能呢?这么多年来,咱两家同甘共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缺不得谁!阿皎,你可不能听凭你娘使小性子,寒了姨母的心!”

姨母说着就捏着帕子,啜泣起来。

然而,她迟迟没等到侄儿的温声劝慰,悄悄抬眼一看,竟发现韩皎正面无表情看着她哭泣。

她从未见过韩皎这样的威严神色,竟吓得忽然止住哭声,犯错似的低下头,等待发落似的。

“姨母先请用膳。”韩皎淡然回应:“事情我会问清楚。”

“阿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