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那双被砍掉的脚,原来江卿还没见过吗?”慕襄指的是宫变第二天,他代为上朝那日清晨遇见的前来服侍他,却脚滑贴进慕襄怀里的那位宫女。

后来他发挥暴君本色,道这双脚这边无用便砍了吧。

该宫女在宫变当日,还曾受命于江城试图去偷遗诏,却没能成功。

江城这才明白自己小看了慕襄,可若不是掌握了绝大部分势力情报,慕襄又怎么能这么快坐上皇位?

慕襄悠悠一叹,走到桌边拿起毛笔书写着什么:“江卿和弟弟关系很是不错,却残害他女儿至如此地步,于心何忍?”

江城脸色晦败:“臣绝不曾做过此事,还望陛下明察。”

“哦?”慕襄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缓缓道:“那就是令郎个人所为?”

江城猛得抬头:“小儿绝无这般胆量!”

慕襄将刚刚写好两字的宣纸展开在江城面前:“江卿觉得孤的笔迹如何?”

在场除慕襄之外的五个人都看向了这张宣纸,上面写着一个人名 张莫。

慕襄的字写得普通,因从小没有条件也没有老师加以教导的缘故,在一众才华横溢的皇家子弟中算不得突出,但却让江城脸上的汗液滚滚滑落。

张莫是他小儿子身边其中一名护卫的名字,也是害死江舒岸的真凶。

原本的目的便是要以江舒岸的死去栽赃慕襄,就算不能栽赃慕襄自己做的,也能说他是因和江家不合,从而找人去侮辱了江家女儿以泄愤恨。

这不是一个多机智的决策,但在侮辱女子贞洁、哪怕摸了一下手都可浸猪笼的襄国格外好用。

届时再多加宣传,新帝是一个连无辜臣女都能下手的暴君,不用太久,慕襄便会民心尽失。

这个计策漏洞很多,江城的目的也不是要朝臣相信。

他最没想到的是,丞相宋晋和国师一个都没帮他。

宋晋长叹一声:“既然事已解决,臣先告退。”

慕襄望着他的背影,朝江城道:“江卿以为自己是如何能活到今天的?”

江城:“……”

他本是前太子慕钰一派,还是母家,但却一直到慕襄登基都没动他,便天真以为是自己家大业大,新皇势薄,不敢轻易妄为。

慕襄道:“若不是许诺丞相暂不动江家,江卿以为今日京城还能有江姓?”

江城脸色煞白,嗫喏不语。

“不过江卿还是安分点好。”慕襄坐回原位,“孤暂时不动江家,不代表孤不能动你。”

这一道交锋来回以江城惨败告终,被人“请”下去时还死死盯着师禾的方向,不明白他和宋晋为何都变节得如此轻易。

慕襄给出通告:“工部尚书江城身受寒疾,将于家中休养一月。”

江城背影一颤:“臣领命。”

慕襄在江城即将踏出门槛时又道,“江家若是这么操心家中宫女素养,下次不妨直接把嫡出送来。”

皇城之中的宫女,江家至少埋入了数以百计的棋子,其中大半是趁着宫变混乱之时趁机渗透进来的。

许久不曾说话的师禾突然道:“殿下今日颇有帝王之威。”

慕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