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气息让狐狸毛发立起,带着天然的恐惧感。

庄斯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强压下这种恐慌感,紧紧地咬着那只鸡,看准方向后立刻窜了出去。

可惜唯一的出口被有经验的村民堵住了,需要周旋一下。

“@#¥@@#……”来者说着庄斯不太能听懂的,简直像鸟语似的语言,直接冲着他扑了过来。

被偷了鸡的村民显然怒气勃发,手里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风,常年务农的庄稼汉很有一把子力气,棍子粘着狐狸的身影击打着,准头好,频率快,让不能放弃食物的庄斯躲得非常狼狈。

他这时候真希望身体本能能够再次上线。

“嗷嗷。”

[真是对不起啊,大叔,我之后一定会赔偿你的,这次就拜托让我走吧。]

狐狸身体的耐力不好,再加上脚上的伤,庄斯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心知不太妙,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算靠谱的主意。

在这个村民也有些气喘的换了一下气,棍子缓了一会的空挡里,庄斯嘴里发出了婴儿哭泣一样的哀鸣声,那幼儿濒死般的哭声惟妙惟肖,就是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一动恻隐之心。

那村民显然被这哭声影响了,保持着挥棍的姿势呆愣在那里,满面的惊疑。

庄斯看准了这个机会,他直立起身体,像模像样的冲着村民拜了一拜,整个身体像一滩液体一样,从棍子底下滑了过去,再一个翻身窜到了村夫的脚下,脑袋狠狠一甩把那只小母鸡扔过了腿间,趁着村夫再次呆愣的功夫,自己也钻了过去,叼起鸡就跑。

一口气跳出老远,庄斯突然没了力气,身体一软,一口气没换过来,向前翻滚了出去。

在摔倒的一瞬间,庄斯努力地扭过头,发现那个村夫居然没有追上来,而是带着恐慌又敬畏的表情,双手合什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庄斯松了一口气,刚想松懈一下,就听到一连串的“汪汪”声越来越近。

讨厌的气味直冲鼻子。

[我绝对是和犬科有仇吧!!!绝对是有仇吧!!]

所以连现在的身体都是一只狐狸。

庄斯又迅速地爬了起来,再次叼起那只鸡就跑,这次真的是拼了老命了,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猝死。

在庄斯四肢狂甩,跑得都要失去意识时,他恍惚间听见那催魂一样的狗叫声中,夹杂着那个村民大声呼喊的声音,反正他还是没能听懂。

“呼,呼哈,呼……哈……”

庄斯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人类的气味淡了,狗的气味也淡了,他最终一头钻进了一个窄小的空间里,吐着舌头剧烈的喘息着,甚至呕出了水。

他怀疑自己中途都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跑了出来。

又喘了两口气,庄斯迫不及待的挪到了那只母鸡跟前,看着那血乎乎的玩意儿,他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口水,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心一狠,在极致饥饿的催促下,用尖锐的牙齿撕开了羽毛,开始进食。

狐狸的身体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吃鸡,也知道什么部位最鲜美,美味的食物占据了庄斯的大脑,他完全没有食用血食的心理障碍。

直到他终于从饥饿中缓了过来,他才闭上了眼睛,在内心里骂上了世界间识的祖宗十八代。

总之,这段记忆他一定要打满马赛克,塞到大脑的最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