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化第二十七天

鹤知知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专注解决眼下的问题要紧。

“好在,现在错得还不算太过。其实我们那日也并未真的成事……”鹤知知咬咬唇,“我,我已经问过了。”

“不过,睢昼,我还是要诚心实意地向你道歉,征得你的原谅。”鹤知知郑重道,“我心中还是跟从前一样将你当作挚友,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睢昼惊讶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虽然一向不理人间俗事,但并不是傻子。

已经做了那种事,知知怎能还将他只当做友人?

睢昼难受不已,不大愿意相信,知知是真的说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他吞咽了好几回喉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知知,你,是不是很讨厌那天我和你……”

鹤知知一听他提起那天,就牙根发痒,用力地咬了咬,斩钉截铁道:“对,很讨厌。就和你一样讨厌。”

她尽力表示自己同睢昼是一样的立场。

“我……”睢昼喉结又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过后,还是只低声说,“嗯。”

现在想起来,其实这几天知知是有些奇怪的。

以前,知知总是很期望见到他,但凡在人群中发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总会唰的亮起来,让被她看着的人也不自觉地心生欢喜,更有一种被珍重的情意。

可是那日以后,知知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今日就算见了面,她的话也很少。

此时两个人虽然单独聊着,却也是背对着背。睢昼正是心头火热的时候,盼了几天终于有机会再见她,却这样被冷待,难免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他还不至于怀疑,知知这样做,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

以知知的秉性来说,绝不会变心这样快的。

那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天所发生的事让知知不开心,所以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导致她不断找借口避开自己,现在又说这些奇怪的话。

这、这倒也能理解。

睢昼自己的确是禁欲多年,但他饱读各种书籍,自然明白,对于那种亲密缠绵之事,有的人钟情不可自抑,有的人却厌恶且避之不及。

知知可能是属于后者,讨厌与人亲昵。

所以才会在那之后,对他这样冷淡。

睢昼想明白了这一层,便顺着鹤知知附和。知知不喜欢的,他绝不会反驳,总不能让知知因为这个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不过,教义终究不允许他说违心话,于是睢昼只低低“嗯”了一声。

鹤知知长出了一口气,叹息道:“要是那天的事情不存在就好了。睢昼,我们当作没发生过吧。”

这下,睢昼的脸色彻底变了。

之前找了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也不足以抵挡这一瞬间听到鹤知知这句话时的心痛。

当作没发生过?怎么可能。

知知究竟在想什么。

“你后悔了?”睢昼低声问。

鹤知知背对着他,兀自捂着脸:“这,我当然很后悔。若不是因为那炉香……算了,说到底,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绝不会找什么借口。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睢昼声音越来越沉。

他不需要什么补偿,他只需要知道,知知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要掩盖那天的事。

但是他竟然下意识地不敢问到底,怕问到让自己难以承受的结果。

知知身为公主,身边环绕的有识之士多如过江之鲫,而他身上还背着许多沉重的枷锁,虽然他也想要与知知相守相依,但确实阻碍重重。

知知定然是欢喜他的,但若是嫌他麻烦,后悔了,不愿意同他在一处,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错!”鹤知知精神一振,她从来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既然已经做出了错事,接下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修补。只要睢昼同意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她就会全力以赴。

鹤知知突然转身,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将他拉着转了过来,四目相对时,鹤知知认真地承诺道:“睢昼,我会对你很好的,加倍加倍地好,绝不会……”

绝不会像那本书里写的一样,给你带来那么多痛苦。

她从前就一直在想办法保护他,今后也依旧如此。

只不过,方式上有一些些变化而已。

这样一想,跟从前的日子又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呢?

鹤知知心境豁然开朗,之前强挂在脸上的微笑也顿时变得明朗许多。??

听到鹤知知这样说,睢昼方才垂下的眼睫又扬了起来。

他认真地注视着鹤知知,眼神沉默而温柔。

方才,他还以为知知是想和他一刀两断,但听到知知这样说,他又放下心来。

或许知知还没有适应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但知知说会好好待他,这便足矣。

剩下的,他可以等,可以慢慢来。

睢昼轻轻点点头,在心中道,他也是同样的,也会对知知加倍加倍地好。

这样一想,甜蜜滋味又绕回了心头。虽然先前被知知吓了一回,但总归,现在能这样站在知知面前,和她讲话,是羞涩而喜悦的。

睢昼抿唇浅浅一笑,抬起右手,抚顺鹤知知被风吹乱的额发。

鹤知知被他一碰,惊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左手,赶紧扔开,还退后了一步。

睢昼惊讶地看着她。

鹤知知暗暗咬住腮肉。她觉得,睢昼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或者说,是理解得过了头。

她的确希望两人还像从前一样,如朋友一般相处,但睢昼怎么毫不避讳,难道不害怕她再度发狂,又对他作乱么。

鹤知知握住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道:“你的殿中,为何,为何会有那种香。叫人闻了之后,头晕目眩。”

“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谁?”

睢昼眉眼微沉。

那日他将月鸣殿整个清空,下令请大泗城及京畿附近神祠的膺人到月鸣殿听经,能出入月鸣殿的,也只有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