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二!你有能耐往外头使去!搁这窝里横,算什么男人?!
那桃花都那么大了,她做两顿饭能咋地?
咋啥都得指着我?
再说了,饿了你不会自己整点吃的呀?你自己没长手啊?”
夏有贵气得从炕上一骨碌,就蹦了起来:
“好你个孙招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瞅瞅把你能滴,还敢跟你相公对嘴了!”
“夏老二!你说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有多大能水!除了冲着自己家媳妇儿孩子窝里横,你还有什么章程?
咱们老夏家这么多爷们儿,怎么就唯独一个二郎得去服劳役!
大郎过得什么日子?二郎过得什么日子?
你问问你爹你娘,他们心里头有你这个儿子吗?有二郎这个孙子吗?
你个挨千刀的死鬼!你知不知道?
就连酒蒙子老陆家的三猛子,都知道往家里捎信儿了!
二郎居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二郎,我的二郎,八成是出事了呜呜呜……
可怜我的二郎,长这么大,连媳妇儿都没娶上啊……呜呜呜……”
孙氏哭得一点都不好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人也仿佛随着哭喊,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脊梁骨彻底支撑不住了。
她浑身瘫软地滑坐在地上,张着嘴、闭着眼、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看着这样的孙氏,夏有贵的火气,却仿佛被泼上了一桶冰块,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唉,他又何尝不惦记二郎呢?
只是,在二郎吃苦受罪,和自己冒险受累之间选一个,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会保全自己的。
二郎还年轻,身子骨精壮,吃点苦不怕什么。
自己都这一把年纪了,再去受那份罪,回不回得来都是两说。即便能回来,怕是也得落下一身病。
到时候,二房的日子,又指望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