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文案情节

“放肆!”还未等皇后出声制止,丽妃却率先疾言厉色道∶“帝后与诸位朝臣面前,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

“臣女自知这是杀头的大罪,如有半句虚言,甘愿承担一切责罚。”谢雪柔毫不怯色,铿锵有力地扔下这么一句话,而后又凄然地磕头道。

“谢姝月行为不检,侯府上下皆是有苦难言,臣女怕他日酿下大祸,这才主动告发,还望陛下饶恕臣女的家人。”

“这……”丽妃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盛帝与皇后,“臣妾瞧着这谢二小姐也不想在说假话,陛下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盛帝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宣平侯,声音不怒自威地叫到,“宣平侯。”

早在谢雪柔出来指认谢姝月与人私通的时候,宣平侯便已经被吓了脑中一片空白,要不是还有身边之人拦着,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谢雪柔的嘴。

她亲生母亲狠毒就算了,害死了苏蓉和谢子恒还不够,没想到这做女儿的竟然更狠,竟想让全府都跟着她一起陪葬。

谢雪柔何尝不知道宣平侯心中所想,看着他满是恨意的眼神,暗自嗤笑一声别开了视线,脸上的神色冷漠无比。

睿王已经答应过她,会在第一时间用其他死刑犯换下她和李姨娘,还会给她们一笔钱将她们送往江南,至于其他人,不管是她假仁假义的好父亲宣平侯,还是名满上京的世子谢轻寒,是生是死,又与她有何干系。

左不过谢姝月是必死无疑,哪怕是走了天大的运气没死,想到睿王府上伤痕累累的侍女玥儿,谢雪柔低垂的眼中都满是畅快的笑意。

宣平侯瞪了一眼垂着头的谢雪柔,这才匆匆上前跪在一旁,拿出早就盘算好的说辞解释道∶“陛下恕罪,小女前些日子因为她母亲入狱一事伤心过度,得了癔症,刚才不过是她的疯言疯语,惊扰了诸位。”

“柔儿,别在这里胡闹,还不赶紧跟着为父下去!”

见盛帝略微点了点头,宣平侯顿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便想伸手去拉谢雪柔。

“我没病!”谢雪柔微微侧身,让宣平侯的手落了个空,这才又尖声道,“臣女曾经亲眼见过谢姝月与奸夫深夜暗中私会,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在场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又落在了谢姝月的身上。

谢姝月闻言始终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上前道∶“臣女并未与人私通,还望陛下明察。”

“老臣可担保,月儿并非这种人。”原本坐在一旁的镇国公见状也皱了皱眉,与谢轻寒紧随其后地走上前去。

“谢小姐一直养在京外,回京不过数月的时间,与镇国公相处的时日更是短暂,镇国公又如何能担保其人品秉性呢?”坐在丽妃身旁的一位妃嫔接受到丽妃的眼神示意,自觉出声接话道。

“老臣年事已高,但所幸眼还未盲,老臣愿以镇国公府全族担保,还望陛下莫要相信奸人诬陷。”

镇国公声音洪亮如钟,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宣平侯是个末流侯爵倒也罢了,镇国公确是实实在在的沙场宿将,多年来忠心耿耿为盛朝征战,所立下的战功无数,如今说出这般话,足以见其决心。

在场的不乏有跟随镇国公多年的武将,此时也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走上前来,共同道∶“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皇后看了眼下面的情景,适时出声道∶“镇国公早年腿疾一直未好,铮儿前几日才提起说月儿身子弱,这事还未曾查清楚,一直这样跪着,恐怕容易落下病根。”

盛帝点了点头,他并非那等是非不分的暴君,最近也听闻最近太子对谢家女格外上心,事无巨细地给人准备着,今日若不能妥善解决了,反倒是更为不妥,因而缓声道∶“都起来吧,既然是诬陷,朕自然会细细查明。”

几人连忙谢恩,似是早在意料之中,面色坦然地又坐了回去,倒是宣平侯愣了一下,这才连忙站起身来。

“月儿,你跟为父说实话。”宣平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声音压得极低,见谢姝月一脸无所谓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道,“你到底有没有……”

谢姝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紧张无比的宣平侯,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或许吧……”

宣平侯顿时眼前一黑,幸好被身边的谢轻寒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当场摔倒在地。

“谢二小姐怕不是不小心看岔了。”

原本不声不响坐在下首的睿王突然出声,意味深长道,“晚上昏暗,一时看错了人也是有的,谢二小姐可要再仔细想想。”

始终跪在殿中的谢雪柔听到这话不慌不乱,解释道,“此事并非臣女一人得见,还有其他人也曾见过,都可以作证谢姝月与奸夫私会。”

“那人现在都在哪?”盛帝沉声问道。

谢雪柔心头一喜,连忙道,“现已都在殿外等候,只待陛下通传。”

“谢二小姐当真是有本事。”

原本一直被大长公主拉着的长乐郡主趁机挣脱了大长公主的束缚,站起身来看着谢雪柔,冷笑质问道,“今日的宫宴应该未曾邀请过谢二小姐吧,不知谢二小姐是得了哪位贵人的帮助,还能将旁人一并带入宫中,一起来构陷自己的长姐!”

“是哀家让她把人带进来的。”还未等谢雪柔出声,坐在上首闭目养神的太妃突然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气得快要跳脚的长乐郡主。

“长乐小孩子气性,太妃莫怪。”

大长公主把长乐郡主拉回了座位上,自己微微靠前,挡住了太妃看过来的视线,这才含笑开口,“只是太妃一向不问俗事,今日突然这般帮谢二小姐,确实少见。”

“哀家确实不愿意理这些俗事,但今日之事事关皇室百年清誉,哀家不能不管。”太妃看了一眼依旧安安稳稳坐着的谢姝月,冷声道,“若当真有人敢做出这等无耻之举,定当处以极刑。”

谢姝月闻言倒是抬了抬眼,权当自己听不出太妃话中意有所指,只是看到皇后略带安慰的眼神,微微笑了笑以示回应。

这不笑倒还好,太妃见谢姝月这等关头还笑得出来,总觉得受到了挑衅,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就连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不虞。

“眼下证人就在殿外,宣不宣便全看皇帝的意思了。”

今日在场的布置是满朝文武百官,更有各国使臣前来朝贺,本不该在这样的日子处理此事,可太妃竟非要在此挑明,盛帝的脸色更是冷了冷,皇后见状也只得道∶“既如此,陛下便先宣进来问上一问,也好打消旁人的疑心。”

“宣进来吧。”

丽妃自打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但皇后瞥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中却是留了个心眼,明知盛帝会因此生气,但丽妃却依旧铤而走险,怕是对除掉谢姝月一事势在必得。

可殷玄铮许久未归,眼下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皇后暗自叹了口气,这才把视线落在走进大殿的几人身上,倒是不知为何,有几个官员愣了一下,突然在下面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前几天宣平侯府那个死了儿子的姨娘吗?”

“我听说她不是因为污蔑皇室进了大理寺吗,怎么今日又出来了?”

“今天这情景,你说还能为了什么……”

“马姨娘都来了。”谢轻寒扫了一眼来人,意味不明道,“看来这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冲着你来了。”

“是啊,总得让人把戏给唱完才行。”谢姝月注意到跪在马姨娘身旁之人,抬头远远与长乐对视了一眼,给她做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们几个便是要来指认谢小姐之人?”丽妃状似无心地厉声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有半分虚言,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回陛下娘娘,妾身马氏是宣平侯府上的姨娘,也是刚刚过逝的小少爷的生母。”

马姨娘的脸色苍白憔悴,不过短短几日人也瘦了一大圈,从进来起便未曾分给谢姝月几人一个眼神,眼神干枯空洞地继续说道∶“之前妾身带小少爷回娘家省亲,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妾身见大小姐一个人在梁河边,刚想出言提醒,便见大小姐已和旁人拥作一团,妾身不敢多言,只得先偷偷赶回府内。”

“臣女也曾见过谢姝月多次从府上的东侧门偷溜出去,她身边的侍女还在帮她望风,想必那时便是出去私会奸夫!不然何必如此偷偷摸摸!”谢雪柔冷笑地看向谢姝月,只是未见谢姝月有心虚的神色,倒是自己心里慌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