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这个沙茶酱简直太美味了,你真的好厉害呀,hiro。”

我吸溜着碗里的面条,激动到热泪盈眶。

景光不置可否地笑笑,把装沙茶酱的碟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今晚吃的是火锅,依旧由景光一手操办,他还从阳台的置物架底下翻出一只被炉,桃心木的,铺盖着红白蓝三色格子薄棉被,面料有些旧了,看得出经常被使用。

我不是日本人,清扫阳台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它。但它超级好用,旋开下面的电子加热器,然后把腿伸进去,一阵舒适的暖流便从脚心涌遍全身,带走所有的疲累。

火锅在被炉上嗞嗞冒热气,浓腻的肉香与多种蔬菜的味道混在一起,让整个客厅充满了温馨又温暖的气息。

我和景光面对面坐着,身旁围绕着蔬菜拼盘、牛羊肉、各种丸子,以及清酒和可乐。

十分应景的是,外面飘起了雪。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在夜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果有摄像机拍下整个画面,那简直是岁月静好的绝佳演绎。

沙茶酱是景光自己做的,比外面买的好吃十倍。我陶醉在美味的食物中,忘记了心中的种种疑惑,还有自己逐日上升的体重。

景光不时探过身子给我夹菜,然后饶有兴趣地看我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嘴角挂着笑。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合时宜的联想。我们是一对新婚夫妇,正在度过爱情最甜蜜的阶段……

“吃慢一点,耳朵都红了。”他好心建议道。

我嘴里塞着香菇和牛肉卷,含混地点了点头,将这个诡异的念头从脑海里清除。

我们都喝了点酒,中途我起身打开电视机,调到一个合家欢的综艺节目,盘腿坐下时,脚趾头不小心碰到了景光的脚。

虽然这么形容十分老套,但我确实感到有一丝电流蹿过身体,整颗心都悬停了半秒。

景光似乎也微微触动了一下,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嘴边送。

他没有抬起眼睛,我也抿着嘴立刻把脚往后缩了缩。

我们都沉默地咀嚼着,电视里卖力表演的搞笑艺人的高亢嗓音,缓解了这份骤然降临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