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但饶是谷寻也没想到，这“回响”来得这么快，还这么多。

“果然，粪石越新鲜，表层菌液的浓度就越大，活性也越强。”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兽笼底层用来装粪石的托盘给抽了出来，戴上手套当铲屎官。

或许是由于食铁兽这种生物只吃金属、不沾五谷杂粮，所以它们的粪石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块一块铁石似的。

说到底，除了名字之外，这种“粪石”似乎哪儿哪儿都和排泄物搭不上边。

这也是谷寻为什么毫无心理负担的原因。

“…四…六…十二……一共十八颗粪石，一颗留下来做研究，三颗放水箱里，剩下十四颗都拿去地里埋上好了。”

“不过金属不能分解，不能一直留在地里，得定期挖出来……可是植物肯定是会朝着养料所在的地方长的，要是直接挖的话又容易损伤根系……”

谷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把自己也绕了进去，眉头越皱越紧。可纠结着纠结着，她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从刚才开始，旁边的人就一直没出过声。

“十九？”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谷寻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心虚，“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用手背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结果什么都没摸到，“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没有。”闻鸷扯了扯嘴角，笑意更甚，“是我正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想起了一些事情。”

谷寻：“啊？”

所以，她刚才讲了那么多，闻鸷一直在走神？

她正想问对方是什么事情，却见他已经挪开了视线，语气淡淡地说：“既然埋下去不好挖出来，那直接将它们分离不就好了？”

谷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皱眉道：“哪有那么容易。”

说是“菌液”，但实际上它的物质形态更接近于胶质，而不是水流一样的液体。这一层菌液牢牢地黏在粪石表面，就像是果冻一样，想要剥离，估计只能刮下来。

可麻烦的点就在于，虽然粪石本身不像泥土一样具有吸收性，但它的表面有不少小孔，菌液肯定会渗透到孔里去。

光靠物理剥离的话，孔里的菌液肯定兼顾不到；如果就那么放任不管，等菌液失活后自动剥离，效果估计也会大打折扣。

虽然只要这两只食铁兽不出问题，菌液的供应肯定就不会断，完全不用操心够不够用的问题。

但谷寻平时节约惯了，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浪费资源。

她叹了口气，想通了，“算了，还是两种办法都试试吧。”

闻鸷：“都试试？”

谷寻：“嗯。”

遇事不决，那就一把全抓。

她很快就做出了安排，“一颗留着做实验，三颗放水箱里，这两个不变。剩下的十四颗分成六、六、二，一共三组。”

“第一组的六颗直接埋在地里，定期检查，等菌液差不多消失了就挖出来。”

“第二组那六颗就先处理一遍，菌石分离，菌液直接埋进土里，剩下的粪石则先用水泡两天，之后当做叶面肥来浇。”

“最后两颗就直接埋到外面去，顺便把626号也挪两株出去。”

外面地广物稀，挖起来也不费劲儿，树根也比作物的根系强壮，倒是随便怎么造都可以。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闻鸷似乎还没和她提过今天下午出门的情况，“现在才五点左右吧，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下午还顺利吗？”

闻鸷知道她会问，但并没有多解释：“还行，熟练了，所以来得快。”

谷寻：“你带了几棵树回来？”

闻鸷：“三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