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阿姐快跑)

旁边还有个擀面杖。

屋子里东西少得可怜。

江蓠没找到想要的刀具,正要挪开视线时,却发现摞在墙边的麻秸秆后面,隐隐露出一块…

是石头?

江蓠眯起眼,果然是块石头。

大约是清理的时候漏了,那石头只在麻秸杆外露出尖尖的一角,不仔细看就会忽略。

江蓠听了会外面的动静。

大约是以为刚才那一番威胁,自己会乖乖听话,那人说完话便往屋外去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蓠又等了会儿,确定那人不会进来,便起身,一点点往那石头挪过去,等够到那石头,又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将那石头握在手里,对着缚住双手的绳结磨。

这个动作短暂,又似漫长得没有尽头。

因着不好用力,石头的尖角时常会对错,一下子戳到对面的手腕,钻心的疼痛便会传来。

渐渐地,手也开始发抖,不听使唤。

这时,就换另一只手来磨。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到最后,江篱几乎麻木了。

中途有人进来一趟。

是个驼背的矮瘦汉子,也蒙了面,似乎是被人吩咐过,什么都不与她交谈,拿了个粗陶碗,一把拿下她口中的布巾后给她灌水。灌完水又出去了。

江蓠继续拿着石头磨。

终于听到轻轻一声绳断的声响,江蓠心一跳,手就伸了出来。

她动了动发僵的手腕。

那原来如细瓷般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了,连着握着石头的掌心的皮肉也都没一块好的,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她却似不在意似的,拿了那桃红色斗篷内里无所谓般擦了擦掌心的血,又弯下腰去解脚上的粗绳。

大约是粗绳蹭到伤口,她皱了皱眉,便脸色不改地解了脚上的绳。

活动了下发麻发僵的手脚,又将嘴里塞着的布巾取走,江蓠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没人。

她用手将窗纸悄悄地戳了个洞,从洞内往外看去。

说着,便昏了过去。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褚莲音忙点头。

附近并无炊烟升起,江篱判断,这小院左右并无住户。

是…褚姐姐?

忙伸出手,不断地朝江篱招呼。

夜色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她跑了不知多久,手脚的皮肤被路边的杂草割破,皴裂,可她不敢停,脑子里全是江蓠抱着黑衣人大腿的画面。

褚莲音又点头。

在经过其中一间厢房时,突听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江篱冲他一笑,在那人明显的惊艳眼神里,一擀面杖抽了过去。

看来找人求救是不可能的了。

刚才进来过一次的精瘦汉子一下冲到她面前:“怎么了--”

与她所想不差,这里果然是个农家小院,院里黄泥地,前面是走廊,廊下挂着风干久了发黑的玉米。

小院无灯,江篱看看左右,最后将目光落到旁边的围墙上。

褚莲音却回望着背后那好像浓得看不见尽头的黑夜,道了声:“救,救我妹妹,我阿蓠妹妹……”

连褚姐姐也被抓来了,褚姐姐身边的侍卫呢?

江篱矮下身来,去替她绳子。

像是荒废许久,梁上还有成排的蜘蛛网。

江篱彻底停住了。

江篱半直起身,自那半透的窗往里看,果然见褚姐姐以一种和她之前一样的姿势蜷缩着,正支支吾吾地,试着将嘴里的布巾子吐出。

江篱回过头来,眼底带了一丝急切:“阿姐,你力气大,墙上后可以拉我上去。”

江篱过去,用棍子戳了戳对方,确定这人短时间醒不过来,又用绳子将他手脚捆住,塞上布巾,才拍拍手起身。

“阿蓠,快啊!我拉你上来!”

江蓠轻声道:“阿姐你不要动,我来给你解绳子。”

褚莲音不肯。

江篱心沉了下去。

江篱迈出的脚步一顿,那动静又没有了。

江蓠走到墙边,矮下身来:

整个天地都像被一块晕黄的灯罩笼罩,暗昏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