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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骂她时,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一句辩驳,整个人如同化石,岿然不动,但若仔细瞧她,便会看见她垂在地上的两管袖子在微微颤动,是她因拳头攥得太紧而发出的抖动,指甲深陷进掌心,她都没感觉到疼。

立夏虽瞧不见她的表情,但光听着张氏的话,她便想着:小姐应是极伤心了。

张氏嫁与苏崇晟时,苏家还没有像如今这般风光,她虽不是什么名门贵女,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却不知如何会养出这副嘴脸。

等张氏骂完了走后,苏姝还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失焦,立夏将她给扶起来时她还紧攥着拳头。

“小姐……”立夏呐呐的喊了她一声。

她这才将手松开,却引来立夏一阵惊呼,“小姐!您的手!”

她掌心里,指甲缝里,满是血。

立夏忙忙取来药膏白布,帮她擦拭包扎,擦药的时候,她除了因疼反射性的微缩了缩手,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立夏瞧着心疼,“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苏姝张了张嘴,喉咙却是堵塞万分,说不出话,她用力的吞咽了一下,雪白的脖颈上两根静脉嶙峋凸起,叫人心疼。

良久,她才说出话来,声音又沙又哑,“立夏,你说,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吗?”

立夏神情一滞,没有回答,只是唤了她一声,“小姐……”

若真要叫她回答,她定说不是,天下哪有这般狠心的母亲,女儿被刺客埋伏,若非好运早已命丧黄泉,可回来后,她这做母亲的却连一句可有伤着都没过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