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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苔 声色犬马 892 字 3个月前

终于在蒋世群不下三次提及段争过往的时候,晏知山叮当一声松了筷。动静不算小,在场其他三人各有所思,唯一都能确定的,是晏知山非常不乐意再听半句有关段争的“功绩”。

蒋世群见好就收,转而聊起太太前不久在古玩市场拍下的一件明代黄花梨插屏,听说晏知山那位喜好新奇玩意儿,当是借花献佛,他明天就叫人把插屏送酒店去。

说着,蒋世群又问:“上回有幸见过陆先生一面,就不清楚他现在还在津市麽?年轻人好玩,有空多出来逛逛,闷在屋里就要生病,何况津市好地方还多着。”

不提倒好,他这一提,基本坐实了晏知山的猜测。他不住地要笑,认为蒋世群年纪越长做人越蠢,千方百计地引他和段争相看两相厌,就差一声号令叫他们在饭桌上就掀了桌子打个头破血流。可惜他不过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狮子,靠着昔日荣光撑到现在,别说门外是虎视眈眈的对手,就连他背后都有大把的人时刻准备一口咬断他的脖子,比如那个姓钟的,不就是个狼子野心麽。

蒋世群能装,晏知山就能比他更加虚伪:“插屏是好插屏,您要送,我当然得接了。至于您想见的陆先生,估计是见不着了,他这些天——”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骤响,声源方向是他正对面。

钟澍成嘴里嚼着菜,瞟一眼段争,又瞟一眼晏知山,在发觉后者脸色微变时暗自发笑,真要怀疑段争其实就是故意的,电话什麽时候响不成,偏偏这时候响。

和他的幸灾乐祸相比,蒋世群显得老道许多。他显然也是乐得见段争和晏知山明争暗斗,斗得越凶越好,他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这样,三方视线的中点就集中在迟迟不接起电话的段争身上。

约莫又等两秒,段争按下接听键,低低应了声“喂”,同时起身出门。

而晏知山直望得那扇开合的包间门摇摆几回没了动静才收回目光。一低头,他看到自己无意中捏紧了手里的杯脚,等松开,掌心横着一条深红的勒痕。

“来,晏总,让我这个老头子再给你倒杯酒,”蒋世群提着酒瓶站起身,“澍成啊,我刚才说的什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