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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二十多年我们始终联系着,他上警校的时候还总偷偷跑出来看我,大半夜带我吃夜宵,回不了学校就拉着我一起去住二十块钱一晚上的小旅店。

他说他当我是亲弟弟,非逼着我叫他哥。

我跟柏林在一起的事情他一直都非常反对,因为这个,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的对话,他说没有人能让我幸福,只有他会陪着我一辈子。

可我却坚定地说:“徐钊,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可以对我的爱情指手画脚!”

我那时气急了,后来跟他道歉,他没说什么,对我还是一样的好,只是我们再也不提我恋爱的事了。

徐钊说过几天结了案我就能搬回去住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没什么表情,蹲在我旁边抽了支烟,独自离开了。

我不想搬回去了,那个地方只能让我更痛苦。

当初我们俩一起找房子,晚上下班一人一个汉堡,然后坐公交车到处看,要考虑上班是否方便,考虑周围环境如何,我们都很懒,住在一个地方就不愿意再搬家,所以还要稳定,可以长住。

最后租下了天鹅湾的这栋房子,一居室的复式,房子不大,我们搬进去的时候空空荡荡,现在里面所有的家居设施都是我们自己买的。

从一个空房子到一个温馨的家,那五十几平米装满了我们的爱。

如今柏林死了,我面前又摆着这样一张体检报告单,要我如何还能在那里住下去。

酒店走廊的灯明明灭灭,我坐在门口的地毯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有隔壁房间的房卡却非要在这里坐着。

这房间是柏林哥哥的,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只想这么歇一歇。

身边是徐钊留下的烟味,我是从来都不抽烟的,此刻却想点一支。

不知道坐了多久,有人从电梯里出来。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憔悴不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