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幸好是个病秧子,上头才没这么注意得紧。

他姨娘也真是,怎么偏偏让他娶个男妻?

若是放在他手里,便是极力促成他和京中贵女的姻缘,最好是傅家的政敌。

要不了多久,这白家大少爷就会“病死”。

贺凖和柳生烟两人走在路上,扬州的冬日冷得很,走的是屋檐下的长廊,竟也是冷得彻骨。

两个男人都是身强体壮的,不怎么怕冷,但风一吹,还是打了个寒颤。

柳生烟说:“这天气怕是要下雪了。”

刚说完,黛青色的瓦背上就飘起了鹅毛。

只见朱色墙仿佛做了背景,白色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了下来。

柳生烟和贺凖刚好从长廊出来,几盏摇曳的笼灯在屋檐上挂着,转过角,便见从屋内走出一个人。

白夏披着着厚厚的狐裘冬衣,竟是出来看雪了。

第136章 给病弱大少爷冲喜7

“表哥。”

方才下起了雪,细细碎碎,又偶尔有如天间的羽毛飘落,零落飞舞,冰冷又美丽。

白夏往屋檐下、从一簇外边生长、垂下屋檐的竹从里走来,左边挂着绘上百鸟图的笼灯,身后是朱色的门栏,他宛如美丽的初雪,在竹林里、在深宅中走来时那双眼睛是笑盈盈的,一眼就瞧了过来。

那眼神无法形容。

仿佛生来便与你亲近。

粉唇轻启,喊的是“表哥”二字。

眼睛扫了一眼贺凖,而后只看着柳生烟。

柳生烟这一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寒毛都竖了起来。

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与白夏从未见过,但时常听人说起他的名字,他的姨娘柳氏每每回娘家说的最多的就是白夏,这个名字频繁到让他以为白夏是柳氏亲生的。

那么频繁的提及,又避之不及,每每提起都是咬牙切齿,形容词都是:“病秧子”“妖孽”“不知是什么恶东西投胎的”“有白夏在的一日她不得安生”。

除此之外是各种夸赞,那夸赞带着丝恐惧和咒恨,说那孩子聪慧得可怕,说白家没了白夏早就完了,说白夏是个天才商人,说他如何如何优秀,仿佛世上一切能令人敬佩的本事都在白夏身上。

柳生烟虽是没见过白夏,却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冷冰冰的听着,觉着被凡俗扰乱的姨娘大惊小怪,这些年都被白家的那老男人骗疯了,整日嘀嘀咕咕,很是神经质,她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脑子里大致勾勒出白夏的样貌。

一名精明奸诈的商人。

再无其他。

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是经常打交道的。

今日是第一次见白夏。

仿佛是他的世界都颠覆了。

像是不染尘埃凡俗,娇养在后宅的世家小公子,像是洁白纯净的初雪,好似没有任何烦恼,头顶应该有个宠爱他的爹,或是爱护他的兄长,他该玩什么,想玩什么,天下的人都能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

满身的贵气,文文静静地,礼貌乖巧的笑着,很是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