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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挺标准的普通话,忽然话锋一转变成台湾腔,连李逾白都不自觉地唇角一挑。但他很快按捺住情绪,仔细挑着鱼肉的刺。

话匣子就此打开,李逾白没有参与,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贺濂很会聊天——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天赋——他用了一顿饭的工夫,已经打听清楚江逐流未来准备联系的下家、顾随夜里的失眠和裴勉对闪光灯的无比怨念。

若说前两个人一旦混熟就很能说,让裴勉开尊口就是天大的难事了。

他是香港人,自小讲的粤语和英文,后来才开始学普通话,坎坷无比,多年过去后仍然带着口音。组合刚出道时,裴勉的港普成是个搞笑梗,他就算再心宽,也忍不了这么多年,于是有意把讲话的机会留给更加伶牙俐齿的顾随,自己越来越话少。

英粤参半,贺濂居然和他聊得挺开心。

李逾白喝了一口汤,由衷地感慨这人果然很神奇。

暗自腹诽别人的后果就是下一秒贺濂对准了他,亲热地喊:“白哥。”

“别,别这么叫我。”李逾白差点咬了舌头。

于是贺濂直接省略了那个“白”字:“哥,你听了半天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在这边展望未来,连明天工作都没着落。”

李逾白心里想:“可不是嘛。”

但他慢条斯理地把碗放回桌面,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淡定样子:“没有。”

“那你怎么想的?”贺濂问。

换做别人,李逾白根本不想回答这么冒犯的问题。可能是贺濂对谁都过分直接,他将对方划在了不招人反感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