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仲禾却不一样,他这些年远在边塞驻守,边塞环境恶劣,以至于让他瞬间苍老了许多。

周锦鱼看着对面的严仲禾,带着些笑意问道:“被天下人当做叛逆反贼的感觉,如何?”

严仲禾却笑的坦然,回答说:“很不好。”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态度皆是从容的很,仿佛他们之间谈论的并不是一件什么要紧事,无关紧要一般。

周锦鱼点了下头:“可惜了,你严将军忠义了一辈子,却晚节不保,身为你昔日的旧友,我很是为你感到惋惜。”

严仲禾摇了摇头:“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如今我不用操心军务,一日三餐皆有人按时送来,日子过得也算是快活自在。”

周锦鱼嘴角含笑,眼中却是冷了几分,问他:“将军还记得,您当年对我说过的话么?”

严仲禾听了这话,忽然沉默了。

他很是苦恼的低下头,似是自言自语:“便是记得又如何?我如今被软禁在府中,宛若一个废人。”

周锦鱼很是平静的道:“我只问你,你还记得当年,你同我说过什么。”

周锦鱼见他不答,笑了笑,说道:“你当年对我说,严家军,忠君爱国,永不判晋。”

严仲禾身子猛然一顿,他紧紧的握起了拳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就算方才掩饰的再好,装的再从容,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掩饰仿佛被周锦鱼的一句“忠君爱国”所击溃。

良久,严仲禾双目已然微微泛红,他盯着周锦鱼,却很是冷静的说道:“这些年来,陛下忌惮我如虎,严家军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严家军了,军饷被陛下一再消减。我去同反抗军作战,军饷短缺,军粮迟缓,他到底是想借助我剿灭反抗军,还是想借助反抗军剿灭我严仲禾?”

周锦鱼几乎可以想象的到,这几句话背后的,所传达的,多疑的帝王和不甘的将军之间的嫌隙是如何一步步的结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