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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并未听懂个中词汇,只以为这人是想找她打架切磋一类。

那女冠子亦无多回应,只有久久的沉默。云秀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却不知究竟进展到何处,正疑惑着,便听窸窣衣物相擦、唇齿相交之声。

云秀心想——又来啊!

忙开花印要逃。

却忽传来一声脆响——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那女冠子声音低低的,似有些颤抖,又似平静至极,“滚。”她说。

那男人笑了笑,起身穿衣。边窸窣的扣腰带,边说,“别想些有的没的。没意思。如今你夜夜做新娘,什么贡士进士都是你入幕之宾,多风光……”

那女冠子猛的将瓷枕砸落在地,低吼着,“滚——!”

那男人犹自大笑着,推门离开了。

这一次云秀总算听懂了他的含义。

以她贫乏的见识,尚不足以理解个中龌龊与悲哀,却并不妨她觉出这男人之可厌可恨。

自书房出去,瞧见男人吹着口哨、摇着未系上的腰带,悠游的晃着走路,云秀便觉不平。于是悄悄的抬脚,绊了他一下子。

那男人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正待骂人,抬头却见自己正头朝着厢房。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自地上爬起来,便吊儿郎当的晃到了厢房窗边。

那窗子本用薄绢糊面。然而日久绢老,早已脆黄如纸。那男人便悄悄探手指戳开个孔儿,向内窥探。

云秀忽的意识到他在看什么,不由恶向胆边生。

她便开花印进屋,揭去隐身的衣衫,变作那日令狐十七的模样——虽不想承认,可纵然变作女人,令狐十七也是她所见最美的女人——她怕那男人肉眼凡胎看不清她,还特地先点了支蜡烛,而后便缓缓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