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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世番若有所指的看着她,“没有就好。”他对郑氏有时也是越恼火便越想按住她办事,便抬起她的下巴,“……天下比你聪颖的人太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样的人,”他俯身下去,“唯有什么也不做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郑氏便安排好了人马、信使。

柳世番恰休沐在家,这一日便起得略晚些。打完拳回屋用饭时,郑氏便将一应部署说给他听,询问他可有不足。

——毕竟是郑家的女儿,虽于是非上颇有些糊涂,可一应家务却向来都处置得无可挑剔。柳世番一面吃着她为他夹来的菜,一面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郑氏想到要将云秀接回来,便如芒在背。不觉就有些迟疑。

柳世番便安稳的用饭,等她自己纠结出结果。

郑氏还没说话,外头却先来客人了。

下人来报,说是卫将军府遣人来——将军夫人思念云秀,听说她释服,特地来接她去府上小住。

柳世番不由就皱了皱眉头。

卫将军韩荐之——云秀的大舅舅。

柳世番对韩家的感受颇为复杂。

韩娘是他的结发妻子,十五岁上嫁给他。侍奉舅姑,抚养诸弟,和睦友邻……平生未尝有过半分差错。柳世番敬她爱她,亦常感念于她。

可他同样不能忘记,当年韩家对他落井下石,弃他于危难之间。当他被满朝攻讦时,韩家连保持沉默亦做不到,为同他撇清关系而攻击他尤甚。

彼时韩娘的长兄韩荐之已是当今天子——也是当年黜落他们一党的新皇——的心腹,韩娘偷偷去求他为柳世番说一句话,最终却满身泥泞雨水被送了回来。

柳世番反倒疑惑,韩家如此决绝,为何不干脆令韩娘同他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