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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道,“没去告官吗?”

“去了……”那老汉接口道,“说我们以下告上,要先打板子,才能说话。”

女人又道,“我们不敢再告,又见知县老爷同他吃酒,哪里还敢再有旁的想法?只能乖乖给钱。”

“可他收了钱,却说这只是惊了鸟的价。我们告官,还惊了他的人,得另外拿钱安抚。”

云秀:……

“……我们走投无路,只能再去借钱。”

这一借,就超出了他们能还的极限,怕老汉的肺病也随之发作。剩下的就只有还不起利息、再借钱、更还不起这条饮鸩止渴的死路了。

云秀心知肚明,便不再问这一茬,只道,“是只你一家被讹了,还是街上所有店铺都被讹诈?”

那女人道,“……多多少少都被讹了些钱,却唯独对我家死缠不放。我们早先以为是我们要告官的缘故,后来才知道不是……”

云秀点头听着。

那女人便道,“是赵员外买通了他,要他置我们于死地。”

“这话怎么说?”

女人道,“上回来逼债,他们就说,只要把铺子和女儿献上去,就免了我们的债。可赵员外都六十多了,我女儿才十三岁!邻里都说赵员外修道,要用女孩儿的精血。他家养了二三百女孩儿,专门供他糟蹋。我们夫妻年过半百,死不足惜。可怎么舍得拿女儿的命换几年苟延残喘啊?!前日我去赵府哀求,亲眼见他们一起吃酒,赵员外还拿钱给那恶霸。我亲耳听他们说,待过了今日,看我们还能挺多久。”

云秀又问,“那外面的蛇?”

“我气不过,扑上去同他们厮打,却被他们赶出来。回头他们便送了蛇来,说这也是给皇帝老爷的供物!”她说着便目眦尽裂,以头抢地,悲嚎道,“我们不求您救命,可这两人若不遭报应,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