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脸色苍白, 额前布满了冷汗。

他低估了自己的病症之深。

他向来避开人群, 也是因着知道自己有奇怪的毛病, 非但是与人触碰,连接近了都不敢,哪怕是与人来往,也是尽量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最严重时,他将自己关在屋中半月,旁人还以为他是家中父母骤然去世无法接受,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缘故。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毕竟也能走入人群,去读书,去经营铺子,还想要与甄姑娘接触。

直到走入满是人的地方,他才知道自己一点也没好。

不过是走了一小段路,裴慎便已如重病之人,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上也满是冷汗,他抓着花布的这一头,花布已经被他手心中的汗水浸得颜色变深,湿漉漉地贴在他的手上。

裴慎看了一眼前头走着的甄好,又咬牙将自己的不适忍耐了下来。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能让甄姑娘不高兴。

甄好浑然不觉。

裴慎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裴慎说没事,她也就不担心了。她一手抓着花布这头,感觉到另一头传来的拽力,知道裴慎没有走丢,也就放下了心,与枝儿一块儿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

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眼前是一条分岔路口,连接着城里的主gān道,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向同一处。

甄好听旁边人说起,才知道是马上要有一个大花灯从这儿经过。

甄好顿时生出了兴致,她垫脚朝远处看去,也没有回头,问裴慎:“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