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取下一支惯用的白玉紫毫湖州笔,用笔管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掌心,半垂了眼,嗤笑一声。
即便是名门望族也需依附皇权而生存。故而当他手上还掌着大楚最高的权力的时候,这些大族就惯会讨好人。
无论南北。
南逃一场一身落魄,如今看来却竟仿佛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过那金堆玉砌的腐败日子罢了。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曲云深一身温柔的云水蓝,慢慢走了进来。
自南逃后,林北辰常常感到惊惧莫名,疑心重重,唯有曲云深能稍微安抚他几分。他也因此对她愈发爱重,甚至免了她的通传,声称只作寻常夫妻处之。
阿年。他甚至这样亲密无间地唤曲云深的小字。
曲云深走上前来,一个福礼才行了一半,就被他扶了起来。
华永定侯府还没到吗?曲云深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眼中有些担忧。
林北辰顿了顿,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又安慰她:许是动身时间晚了些,或者路上耽搁了。想来不久就会到了。
曲云深点点头。
阿年。林北辰拿起刚才随意搁在桌上的玉管笔,在手上把玩着,试探着问,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我的皇后。
曲云深猝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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