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医生给他消毒,把血都擦净了,留下一身的成片的紫斑,他看上去似一具放久了的尸体,正将将开始腐烂。

甚至连血腥气都具备,笼罩在他的身周。医生要给他打止痛的麻药,被他拒绝了。

医生也很冷漠,转而望着我说:很多人都不打的,怕影响脑子。也行吧。

我套在实验室的工作服里,他看我或者不看我,其实都看不到我的脸。他只是快将要受不了一言不发的张文笙,和这小房间里凝重的气氛,哪怕我不是个人,是条沉默的狗,他都有可能要一本正经跟我解说几句。

张文笙的情况比我想象得糟糕多了,这种全身大面积的外伤,比简单的枪击、割裂都严重许多。医生说他需要留下观察48小时,以防突发感染。另外也像陈虞渊对我做的那样,给他的手臂上插了根管子,导入药水,据说可以暂缓他现在的脱水症状。

难怪陈虞渊那么紧张,他这就像是重病、重伤了一场。医生解释说,感染风险跟全身烧伤也没差别,只是痊愈很快罢了。

医生把张文笙留在一个小隔间里,问我要不要看着他,我当然说要。

他走了之后,张文笙根本没有在床上老实待着。他是立刻就挣扎着要坐起来,没有插细管的手还在空气中向我捞来。

我怕他乱动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只好急忙趴在床沿上,全身都向他靠过去,让他可以不用起身就抓得到我的工作服。

这老张过分得很,一抓住我,就恶声恶气,开始质问:新来的,是你向教授揭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