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他很坚定地说,“那是绝对的、一锤定音的、完完全全的不可能。喝酒——喝干净。”

维克托忽略了他的要求,如果是在平常的一个周五,他和克里斯可以一直不断的灌下这种小酒杯里的烈酒,连数都数不清多少轮,直到其中一人倒在把台下——通常是克里斯——但今天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情。“是真的。”他说道,“我——我们的关系很复杂。”

“让我帮你把它变得简单点。”克里斯说,“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维克托思索了一下,“学校。”

“很经典,怎么发生的,他的论文需要延期,于是在办公室门口等你?他苦苦的哀求,你觉得他非常可爱?——等一下,这是我昨天看的黄片的内容。”

“你该处个对象了,”维克托说,“我们不是在大学认识的。”

“哇哦——高中?有意思有意思,你帮他补课?”

“不是。”维克托说,“确切的说我们不是在学校见的第一面,而是在他家里,但直到他上了小学我们才开始真的熟起来,他姐姐不愿意送他,所以……怎么?”他微笑起来,“你看起来好像很吃惊。”

克里斯就像咬了自己的舌头一样,他呆滞地看着维克托。“小学?我没听错吧小学?你比他大几岁?”

“四岁,从我十岁开始。”维克托回答道,想起开学前一天被胜生太太牵着手敲响了自己家的门的勇利,一切都清楚地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我们勇利明天第一天上学,”胜生太太是这样解释的,她是个非常和气的女人,总是笑眯眯的,身上有香喷喷的味道——闻起来像苹果派,就和她经常送给雅科夫和维克托吃的一样,“跟小维是同一所学校,明天我和孩子他爸都要工作,所以拜托雅科夫你顺路送他去学校好不好?拜托拜托,就这一天。”但事实证明绝不止这一天而已,维克托至今都记得那个穿着黄色上衣、胸口还有小熊图案的小男孩,他妈妈闻起来像苹果派,而他闻起来就像牛奶糖。他的小手胖乎乎的,手指软得像轻轻一捏就会断掉。雅科夫断定这是缺钙,经常炖俄罗斯传统的大骨汤逼着勇利喝,勇利每次都喝得一滴不剩,但他的小手依然软绵绵的,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没有像雅科夫所坚信的那样变得硬起来。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胜生勇利就变成了一个需要维克托保护的小东西。因为牵在维克托手里的那只小手是多么的小和软呀!是要万万小心、多加看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