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披集说,"青少年最讨厌被当成青少年了。"

"就像我说的,"勇利说,"特别蠢。反正——我就生气了,你知道?其实现在想想,那不只是生气,我还慌了——因为我以前从没想过维克托会离开,我都习惯了他和我在一起,我以为会一直那样,他曾经说觉得其他人都很无聊,还不如和我一起打发时间,我就姑且信了吧,但是大学——我当时觉得大学里全是很酷的人,我觉得他肯定会认识很多新朋友,然后就会发现那个事实:我根本没啥特别的。"

"但你自己上了大学,就会发现当年的loser们也都上了大学,大学也没比高中酷到哪儿去,一样的人换了个地方继续开派对罢了。"

"我上哪知道去。"勇利嘟囔道,"总之——我处理的特别不好,其实维克托根本没做错什么,可我就是特别生气,所以我干脆不跟他联系了,他打电话给我,我就让我妈跟他说我去训练,他又打到舞蹈教室,我也让老师那么说,后来维克托又改成发短信和邮件——我都不回。因为我当时就好像已经确定了我们俩是迟早会不再联系的,与其慢慢的发生,还不如一步到位呢。"

"那你真是挺到位的,一直到今天。"披集说,"他也够执着的,能忍到你二十三——换了我早打死你丢到河里去了。"

"能正经点吗?"勇利说,"他当然不能忍到今天了好吗,然后我上高中的第一年,大学春假的第一天,他忽然出现在学校,从教室里把我抓到了他的车上——我是说,实打实的,跟抓小鸡似的,抓到了车上,然后直接跟我说,要带我去找莉莉亚巴拉诺夫斯卡娅。"

"。我的天。"披集说,"这听上去出奇的耳熟,刚才你好像跟我说——"

"没错,嗯哼,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昨日重现。"勇利说,"除了我从厕所天窗爬出来,向你求救这一部分。"

"所以你们真的去了,找那个什么——"

"莉莉亚巴拉诺夫斯卡娅。"

"随便吧,"披集无所谓的说,"找到了?"

"没有,当然没有,"勇利说,"我们都没开出城太远——我当时非常的不高兴,主要是羞愧,因为他大老远跑回来,说要带我去找莉莉亚,就因为我好几年以前说过如果能亲眼看她一眼就好了——而我过去的一年表现得就像个混球,你知道吗,跟他一比我真是——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些,而且我确定早晚有一天那件事还是会发生的,我们还是会变成陌生人,早晚问题,所以我一直不高兴,吵着要下车。他就一直试着让我高兴起来,那天整条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他就伸手过来挠我痒痒,想让我跟他说话,然后——然后那个喝醉的司机就开着他的大卡车出现了。"

"什么——哦——我的天哪,他没有,我是说,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