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么说就对我太不公平了。"维克托说,"我抓娃娃的技术就跟每个普通人一样,是你太擅长了。"

他说的就好像能从一大堆破烂儿里随便抓住最顶上的一个丢进一个超大的洞里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他能把很多事情都说成那样,只要这件事是勇利做的,并且完全不在意它实际上特别随处可见,这种哄幼儿园孩子一样的方式让勇利感到厌烦透顶。他有一次陷入了沉默,考虑到他此刻的姿势——手高高的举着,被铐在把手上——这份沉默实际上相当的滑稽可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道,"你直接说行吗?我还有一大堆报告没写,行李也没收拾——"

"我是你的老师,勇利。"维克托略带责备的说,"你在我的专业,我的同事也都是你的老师,所以我很清楚你所有的作业都已经交了,而且我去过你的宿舍,你的行李就放在门后头。"

"——"勇利沉默了一下,继续试图挣扎,"我还没定回家的飞机票——"

"我知道你总是提前三个星期就买好回家的飞机票。"维克托说,话语里的责备逐渐扩大着,"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于是勇利发现自己没有借口了——学期末了,就像维克托说的,他确实很闲,但即使如此——"可我没有跟我室友说一声,"他说,"披集会以为我丢了,他会报警的,他是我见过最有法制观念的人,你不会想招惹他的。他屁大点事都报警。"

"你那有法制观念的室友会收到一张有你亲手书写的纸条,解释你会和你最好的朋友来一场有益身心的公路旅行。"

"我亲手——你模仿我字体?!"勇利忍不又喊了起来,"你怎么——你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学会我的字体的?!"

"哦,大概就是产生这次想法之后的一个来小时,"维克托耸了耸肩,"这没多难,你知道,只要尽可能横平竖直就行了——哦,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会拿它去违法犯罪!只是给你室友和父母写封信,让他们不会为你的去向担心——"

"我父——你还给我父母写了信?!"勇利喊道,"你疯了吗?你——你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解释你要留校一阵子,为即将到来的研究生生涯做一些准备,在实验室打打下手,给你的教授留下一个好印象——某种意义上也是真的,对不?"

"完全不!"勇利说道,"你,你怎么能——"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我的教授!"维克托的侧脸带上了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勇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哦天哪哦天哪哦天哪,"他觉得自己快吐了,双层芝士汉堡在肚子里翻滚着,"你——你篡改我的申请????我选了切雷斯蒂诺教授,你把我变成了你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