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这样不好,但他可以看出薰一直都在忍耐。

明明薰这样温柔,自己却一直想着薰可能、一定要更进一步了。他会让他的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让他从手指到足尖都暧昧地酥麻。多么荒唐的想法啊。

继续下去的可能性鼓动着他,毕竟有一整个周末在等着他——现在刚到礼拜五的下午,尽管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他们也只是在公寓里闲着无所事事。仅仅是为了真嗣的安全考虑,以免他在外面时突然像昨晚一样再度沉睡,薰坚持他们应该待在这里。而且美里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如果胆敢把真嗣带到其它地方去,她一定会拧断他的脖子。

他们谈论了一下关于美里的话题,有关她是怎样变得这样相信薰,以至于愿意让真嗣在他家留宿的——其实很简单,作为一个中途入学的转学生,为了妥善做好课程安排、更好地适应环境,时不时和辅导员见上一面是常态。他渐渐习惯了美里不留情面的说话方式,她不甚专业但却富有责任心的态度——他觉得她人还挺不错的。不知不觉,美里也和他熟络起来,所以当他打电话说真嗣在他的公寓里,他可以照顾他一个周末(因为两个人共同担心的睡眠不足)的时候,她对他的信任已经足够让她同意这份提议了。

各取所需嘛。

对于这两个男孩,尤其是真嗣,他终于能够利用这个周末好好地调整自己,并且建立自信,做那些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的事了。

但最终结果会是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是说,我们接吻了——他坦诚相告——哪怕只是想着这件事,就好像有串电流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我可以问吗?这样会不会很任性?现在可以吗?

但他还不知道,这扇刚刚打开的大门会通向一个怎样的世界。

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克制自己,待在原地,毫无作为。在他眼里,这样薰也会更加轻松。真嗣不想让薰感到困扰,他要确保自己在每一个细节都不会让他为难。特别现在是他在拜访别人的公寓。他必须懂礼貌,必须扮演好那个“完美邻居”的真嗣。不能把收音机开得太大声,不能用光所有热水,也不能不经主人允许到别的地方去。这个周末,真嗣必须作为最省心的室友待在薰的家里。

但他的需求一直在心底叫嚣着。像那样……他真的很想遵从内心所想,和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孩一起探索那扇门后全新的世界。根本没有时机可言,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吐息之间都是机会,但是他却只能强自忍耐。但他也从来没有抵抗成功过——根本无法战胜他的心魔。真嗣彻底乱了。虽然他应该有所计划,但是——啊,好挫败啊。

我可以问吗?

如果之前他是一退再退,那么现在他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的底线了。

但他觉得早晚都要摸清它在哪里的,这是不计后果也要去做的事。他有足够的自信——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但他至少拥有具备它的能力。

所以平淡的周末开始了。好像两人互相的告白从没发生过,对话和安静的微笑都变回了从前的模样。虽然已经甜蜜到了连自己都感到尴尬的地步,但更亲密一点也是可以的啊。薰已经出门好几个小时了,去采买食物,以及亲自到学校向美里解释清楚一切。然后他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整间公寓干净整洁得令人发指。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心存感激的客人,真嗣自然而然地把打扫当成了分内的事——即使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清洁的。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铺了床,洗好了碗碟,然后洗了些脏衣服。然而薰仍为这些细小的变化而感动不已,想到真嗣愿意这样为自己付出——十分钟内,他脸上都一直洋溢着傻笑,道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虽然真嗣说了不用谢,在听到这样充满善意的感激之后,他的心跳还是稍稍加快了,整个人又变得有些害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