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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远哑然失笑。

容庭芳见他袖中空空荡荡,便问:“你的金丹呢?”

“在窝里。”

容庭芳讶然道:“它还有窝?”

当然有。人要睡床,金丹不是人,便不能有窝了么?

余秋远替它备了个锦盒,里头铺了缎子,晚上便将它放在里头。既不愿回到他身体里,总不能随随便便任它在外头滚着,万一不小心压碎了怎么办。它倒也是个会享受的,空的锦盒竟然还不肯要,非要余秋远拿绫罗绸缎垫着才行——

容庭芳心道,这日子过得舒坦,但是比蛋还要舒坦。

“你没想过它这样就像个香饽饽?”容庭芳撑着头,正色道,“天凤的内丹,修为可与你媲美。你活了多久,它就活了多久。倘世人所知,难保不为人所争夺。而且——”容庭芳顿了顿,方带着笑意,“你没了它,可就打不过我了。”

余秋远笑了笑:“天地有灵,它能蒙生出灵识是它的造化。我若强行湮灭它的心智,与杀生无异。”但容庭芳所说不错,这正是余秋远所担心的。所以他才要天天念道德经和清心诀,为的是坚定它的心性,筑牢它的根基。

修为高,心性却低,日后有个什么万一,一不小心就容易成魔。余秋远可不希望自己的内丹成为天下人人喊打的魔头。一念成魔者实不在少数,眼前就有一个。

丹是余秋远的丹,教也要余秋远自己教。既然余秋远心软,执意如此,容庭芳并不多作干涉。他自己是一条没人管着的野龙,从未受过正经教导半分,连个师父也没有。化形是天生会的,天雷是随便招招就有的,天之骄子说他从来都不为过。那种被束着听经讲道的日子,容庭芳想也没想过。但是崽子么,他觉得是要释放一些天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