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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额那湖,在水里泡整整三日的傅怀仁终于醒了。他一醒过来,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星辰,然后是容庭芳那张冷得能掉渣的脸。

——在傅老板心里,他还在炼狱谷外的马车上,刚和白子鹤动过手。但这似乎不是炼狱谷?他从水里坐起身,拧了把袖子。“闻人兄弟?”傅怀仁左右看了看,“就我们两个人吗?胖鸡呢,白式微呢?白子鹤呢?你们从炼狱谷出来了?”

半天没得到容庭芳回答。

倒是另一个声音说:“傅老板。”

傅怀仁看过去,是厉姜。

厉姜什么时候在这里?

厉姜微笑道:“怕是要和傅老板重新介绍一下。”

“你口中的闻人兄弟,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魔尊,傅老板本来已经游走在了鬼门关,是容大尊主费尽心思将你救了回来,不然只怕你现在只能来世再说话了。”

傅怀仁:“……”他哦了一声,然后道,“多谢容兄弟。”十分淡然。

要死他很淡然。

要活他也要很淡然。

哪怕闻人笑变成了容庭芳,好朋友成了大恶人,傅怀仁还是很淡然。

厉姜:“……你不惊讶?你早知道?”他很奇怪,寻常人都会腿软。这个人为什么不惊讶一下,他难道不吃惊吗?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日的朋友可是大洲口中恶贯满盈的容庭芳!

傅怀仁道:“容兄弟见多识广惊才绝艳,傅某一早就知他不是寻常人。”说罢他长作一揖,“魔尊也好,仙尊也罢,也是能当朋友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傅某永记于心。”

容庭芳终于开口:“别谢太早。”

问题没有解决,傅怀仁还是会不知什么时候就死的。

傅怀仁笑道:“已十分感激。”随后就问,“不晓呢?他不在吗?”

死不死都没问个晏不晓来得迫切——容庭芳看着傅怀仁,忽然就想到了从前余秋远还是一只鸟的时候,他们在望春楼蹭吃蹭喝的生活。再想到古拔旰说余秋远给他带话时这么不讲情面的客套之辞,莫名心头就涌上各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