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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来不及收手的容庭芳怒道:“你找死吗!”

“不是你要动手吗?”余秋远睁开眼,红衣猎猎,“我成全你!”

容庭芳惊愕道:“你来真的?”

“我也几时同你说过假话!”

他二人已然凑得足够近,那一截脖颈就在容庭芳眼前,他只要一伸手便能掐住。而余秋远表情坚定,不屈不挠,瞧得容庭芳恨得牙痒。他分明手痒,鞭痒,牙也痒,恨不得揪住眼前的人好好打一顿,可是真的那鞭要落上去,却鬼使神差收了手。

容庭芳焦躁不已,火大道:“你分明就是故意——”

故意——吃准了他,根本下不了手。

——所以他才觉得可恨!

察觉鞭子打在身侧,碎石崩在脸上,却没有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余秋远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神色复杂,并不比容庭芳少。却只道:“动手啊!我拦你了?”

……就是故意的。

一来各种事情搅在他心中,叫他酸涩不已。二来容庭芳不愿听人说话,动辄拎鞭动手,还是认真的,叫他心头发凉。几相盘桓,倒是生了赌气的心思。余秋远心想,他就站在这里,任你去打,打死算他输。看看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情份从来就没有半分!

——原来还是有半分的。

余秋远向来是个体贴的人,他也不想这样弄得剑拔弩张,两人气焰更盛。本来他想好了,待炼狱谷的事了结,再寻个恰当的时间,合适的氛围,与容庭芳慢慢坦个白。总不是在如此被迫无奈的情况下,以一种最不堪的姿态,将真相呈现在两人之间。

但容庭芳生气可以,那些口不择言的指责,却未免过于荒唐。

一时之间,三人俱是无言,两人心头都是大乱。真与假,过去和如今在脑中交替浮现。抛开一时的愤怒,容庭芳一时竟然不知自己该作何心情。他本该愤怒至极,直接冲上前去好给这人一刀。又或者扭头就走,眼不见为净当自己这两个月瞎了眼。可是——

大洲最大的两尊佛在那里面面相觑,气氛冷极,苏玄机突然觉得他在这里才是一个尚算有些脑子的明白人。他咳了一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