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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大堂, 虽已至夜,外头星光点点,里头灯火通明。但没有一个脑袋在打点, 所有人都卯足了精神屏气凝神——他们在听八卦。八卦中心只有一个人, 一个盯着傅怀仁看他还能讲出什么惊天大道理的人。他曾经以为余秋远够会扯淡了, 原来一山更有一山高。

——可是容庭芳压根就忘记了, 到底是谁先开的这个头。说起来当着众人面把他压在草丛中‘欲谋不轨’的好像也不是傅老板, 傅老板那个时候还握着晏道长的手研究命理学。至于之前将一只胖鸡压在地上仿佛要做什么事的也不是傅老板。所以这山高不高和傅怀仁有什么关系呢?他就算是坏,那也是被恶人逼的。

傅怀仁在看到容庭芳‘你他妈真能瞎编’的眼神时, 心中就在想, 你一个蹭吃蹭喝时不时拿我小命要挟我还教坏晏不晓的人,到底有什么脸觉得自己很正直。

心中这样想着,面上是绝对不说的。只是脸色很沉痛。

他当然要沉痛。

白式微正坐在主位上, 他身后就是列家大祖的画像。当着他白家列祖列宗的面, 污蔑他家子嗣白子鹤和男人私奔未遂,现在还亲自被押来认罪。傅怀仁顶着巨大的压力。幸好他本来就命短, 傅老板安慰地想,这样就多活一天算赚一天了。

白式微沉着脸:“你说的是真的?”

傅怀仁微微一欠身:“自然不敢和白家主扯谎。子鹤少爷来我望春楼时,我这位朋友正遭恶人纠缠, 白公子仗义相助,便叫他心生敬意, 想与之攀结交好。”

容庭芳忍不住开口:“啊——”

“阿胖有病我知道!”傅怀仁侧目一瞥,着重打断了容庭芳的话。他略一示意,所有人的视线便汇集在容庭芳一直抱在怀中的灵禽上。这是一只本该鲜艳亮丽的鸟, 眼下失去了活力,病恹恹的没有精神,阖着双目,听到傅怀仁这么说,也不曾抬起眼皮。“如白家主所见,闻人的灵禽病了,我便介绍他来此求医。”

他拱了拱手:“不曾想与白公子一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相约要替灵禽治病,又要寻一处清静之地,这才叫白家主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