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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装一只柔弱的灵禽令人心力交瘁。可若不如此,容庭芳又怎会识不出他呢?他们了解如此之深,便是化成灰都晓得的。容庭芳了解他,秉他一言一行。一如他了解容庭芳,晓得怎样激他最有效。‘寄人篱下’难,虚与委蛇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倘若叫容庭芳知道这一切,怕是能当场将内丹掏出来再踩两脚以示清白——你死我也死,大家死,才是真的死。余秋远不能冒这个险,在取回内丹前,他只能忍气吞声。

人要会委屈求全,鸡也是。

胖鸡好声好气:“我既然救你,当然不会骗你。你们将瓦行败坏成天不理狗不要的模样,拍拍屁股就想一走了之,就是在糟蹋自己的救命恩人,天理难容啊!”

容庭芳看了它一眼。

天理。

天理从来就没容过他。

但一只来历不明的鸡对他而言构不成威胁,眼下容庭芳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修为很奇怪。

大不如前。

容庭芳陷入沉思,余秋远看样子是连灰也寻不到了,瓦行的鬼族又与他有仇,此处当不是久留之地。可是他如今飞也飞不得,要如何离开这片无尽海?

还带了一只不肯离开的禽类。

……

禽类?

容庭芳看了眼这只肥嘟嘟的鸡,略一沉思,倒拎起它:“喂。”

胖鸡正陷在胡思顺便捅容庭芳好几百遍的乱想之中,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干嘛。”

容庭芳道:“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