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眠眼中出来的液体浸湿了林驿桥的头发,好像一世都流不完似的,悲戚的感觉爬上林驿桥的心头,在他的心中钻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论多少眼泪往里流,似乎都没办法把它填满。

“你再叫叫我的名字好吗?”

“席雨眠。”

“嗯。”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圈在林驿桥身上的手臂渐渐地没有力量了。林驿桥从席雨眠身上爬起来,拿过煤油灯,照着他,他再次熟睡了。林驿桥执拗地观察着他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就那么看着他,直到他都觉得自己病态了。

他只是喝醉了,明天就醒了。林驿桥一边这样对自己说,一边却又告诉自己:以后不可以让他喝酒了。

当天晚上,林驿桥在席雨眠身边躺着,一只手放在席雨眠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他能感觉到席雨眠的心脏沉着有力地跳动着,可是好几次,林驿桥睡过去了,指尖的搏动忽然消失,他就惊醒了。

惊醒那一刻的恐慌,就仿佛某个时刻,他经历过这样的消失一般。

到最后一次,林驿桥终于睡着了,他的手从席雨眠的胸口滑落。睡着了以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梦中是另外一个世界,尽管他一点也记不住,尽管他也不知道梦中到底是不是他自己。

但他知道,他必定没有梦见席雨眠,梦里一定是一个没有席雨眠的世界吧?

第15章 征鸿15

第二天早上,席雨眠跟着林驿桥爬上了他家的后山。后山上有一片橘子林,是林驿桥的父母种的。橘子树长得不太高,也就到席雨眠的胸口左右高度。这个季节橘子树已经开始结果子了,但是还特别的小,又青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