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从森林中信手捞来的一大捧,繁茂得近乎杂乱,却又蓬勃得不讲道理。像明诚。

明诚说他没学过什么花艺,不过上中学时学校开过一段特长课,跟着学过两天油画,稍微懂点配色吧。

老板对他刮目相看:“太有天分了,同学你做不做兼职啊,咱留个电话呗。”

明诚没吭声,转头望向明楼,明楼抬腕看了看表:“走吧,时间不早了。”

车里弥漫着清新花香,明诚抱着自己的作品,跟明楼复述程导员的话。

程导员让明诚做好心理准备,院里定的处分是记大过一次,还劝他以后别逃课,再有什么意外,处分累积,就得留校察看了。

明楼问解除处分的事呢,她没讲吗。明诚说讲了,连续两学期拿奖学金可以申请解除。

其实程导员的原话,明诚没好意思说,她的原话是:“以你的成绩,现在朝奖学金使劲可能有点晚了。从大二开始努力吧,也来得及。”

明楼微微蹙眉:“你们导员挺负责的。我看Bada就先不要去了,想打工等放假了再说。”顿了顿,又笑了:“而且我猜以你目前的存款,维持个小半年,问题不大。”

明诚眨了眨眼睛,他刚刚一直在想,如果明楼要帮他他该怎么拒绝。没想到明教授这铁公jī,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明楼没听到回音,又提了个补充建议:“实在没钱找明台,你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明诚忙说不用了,还不至于。

欣赏着街景,明诚兀自笑笑,明教授这人,抠门也能抠得无懈可击,可就这样你还是喜欢人家,还觉得人家机智。你也是没救了。

明镜的病房在九楼,单人病房,相比一楼大厅的嘈杂混乱,这里安静得让人连呼吸都放缓了。走廊里偶尔有一两位医护人员进出,明诚捧着花跟在明楼身后。

眼看就到了,明诚突然停下脚步。前面不远,有位拎着保温桶的护工,她从电梯间出来,推门进了明镜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