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说得通了,“你是十几年前死的?”

那人颌首。

“那你为什么不投胎?”她望了望不远处长长的队伍,方才她一醒来就在那队伍的末尾排着,估计是想让她投胎来着,她记挂着折清才掉队的,难道说……

“你也有思念的人?”

那人又点了点头,“万剑仙宗的玄清宗主还好吗?”

余玉眨眨眼,没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他是你什么人?”

不会是喜欢的人吧?还是说宗主的儿子?孙子之类的?

“他是我师父。”那人继续道:“我是他在乱葬岗捡来的孩子,他将我带大,教我功法,助我修炼,于我而讲亦师亦父亦友,我这辈子无愧于天,也无愧于地,唯独辜负了他。”

他语气微微顿了一下,听着像是哽咽了似的,又像是错觉,许久余玉才又听到他的声音:“我让他失望了,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很多年前,他亲眼瞧见那个人宛如老了千岁一般,整个身子都弯了下来,背影无助又孤单,那时他便发誓,要代替那个师兄,重新成为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这些年他一直做的很好,师父脸上慢慢的有了笑容,然而那笑容尚未完全展开,便又要经历一次失去。

那时候他责怪那位师兄,太自私了,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活着,为什么要丢下师父一个人。

等他也和师兄一样的时候,才理解了师兄,而且师兄并未忘记师父,师父记得他,这些年来师兄也记得师父。

他在这冥界待了多少年,他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了,地上一年,地下百年,地上百年,地下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