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沉默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是该附和吗?还是该反驳?他和止水一样,打心底里面希望和平,可是对于那个男人的做法,他也不是百分百的赞同,会帮助他……只不过为了还他救命之恩罢了。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变,无论是在灭族之夜,还是到现在,他在意的永远都只有佐助而已。

而佐助……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即使嘴上说着不赞同止水和鼬的做法,也没有明确做出什么阻止的行为,表情也维持着相称的冷静。佐助缓缓地抽出手里的草薙剑,光亮洁净的刀面反射着少年略带阴柔之美的脸庞,佐助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眶里赫然呈现着一轮红底黑色三勾玉,他缓缓道:“好吧……”

止水与鼬两人皆是两眼闪过一丝喜色,他们原本最好的打算便是佐助被成功说服,一起来帮助他们,没想到他一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当真是意外之喜。

“你们可别搞错了!”佐助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两人,血红的三勾玉在瞬间变成了图案复杂的万花筒,“我要帮助的不是那个什么‘野原新之助’,也不是因为他那什么计划!我会帮助你们,只是因为鼬而已。”话音未落,他丝毫不加掩饰的侵略性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鼬,鼬被他看得不由自主移开自己的目光,“我遵从的,只是自己的意志罢了,只是那个‘死去的宇智波鼬’的意志罢了!”

闻言,鼬的瞳孔猛然一缩,感觉心房一颤,那里竟然传来密密麻麻蚀骨的疼痛。他看清了掩藏在佐助眼底的寒意——当然了,他早应该察觉到,宇智波一族都怀有着强烈的感情,爱便爱得热烈,恨便恨得入骨。他的死,必然改变了佐助许多,然而在得知他仍然存活的时候,心中又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

也许有欢喜,有庆幸,有茫然,有责怪,也许还有……恨。

没错,他也许还在恨着他。

责怪他为什么明明活着,却没告诉他丝毫关于自己的消息……

鼬有苦说不出,他原本也想告诉佐助他还活着,甚至想要去找他。但是救了他的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想让世人知晓他的存在,所以一直要求他隐姓埋名,平日里戴着隐藏容貌的兜帽与掩盖身形的大斗篷。

所以,鼬看着佐助冰冷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寒意从内心深处一缕一缕地蔓延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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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几十公里之外的战场上,有一个人同样如坠冰窖,寒意如洪水猛兽般袭来。此人便是旗木朔茂——昔日的木叶白牙。

木叶的白牙,曾经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号,从来便只有别人对他畏惧,而朔茂则很少对其他事物产生任何畏惧之心。

但是,今天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确定了这一份情绪名为“恐惧”,就像一只大手紧紧地扼住喉咙,掐住心脏一般,窒息。

而给他带来窒息感的,不过是个看起来还有点幼稚的小女孩。

并不是这姑娘杀了多少人,或者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事,而是她对生命的淡漠,到了发指的地步。

一只小胖鸟跟在小姑娘的身后,亦步亦趋,朔茂原本还以为是她养的宠物,没想到女孩只是看了眼那个小胖鸟,便抬起漆皮的黑皮鞋提脚便踹。

“呱唧!”可怜的小胖鸟被直接踹飞,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白乎乎的羽毛瞬间脏乱不堪。然后小胖鸟站了起来,大概是生气了,随后猛地一冲上去狂啄女孩子的小腿。

……然后又被一脚踹飞。

随后持续了十几个回合,小胖鸟终于躺着地上不动了,女孩头也不回走开,朔茂心有不忍,长臂一伸,将小胖鸟捞进怀里。

女孩子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脸上面无表情——自从与五影和斑分别后,她就一直是这个表情。此时,神乐的心情极不美好,因为她并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啊啊啊!气死我了!”神乐大喊发泄,在朔茂惊诧的目光中,用纤细的胳膊硬生生打碎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

神乐回想起五影脸上的怀疑,就感觉一阵怒火中烧。明明小新新才是对的,那群白痴为什么就不懂?明明只要听小新新的话,那份和平就能够触手可得,真是……笨蛋!

气恼地一路踢石子,神乐想起来,刚才在她与五影试图交涉之后,被五人用坚决的态度拒绝了,里面掺杂的因素极多,比如说凭她一面之辞而产生的不信任感,亦或是五大国自身的利益……种种权衡之下,五影还是得出了“拒绝”这个答案。

不同的立场看不同的事,得出的答案也各不相同。